这张家转过了这一轮必然是得上门的,且这丧事可有七七四十九日,你必得牢牢的盯了,不可有一丝差错!”
王夫人连声的答应了,这才有些委屈道:“母亲这话说得,媳妇有哪次对这家里的事儿不尽心竭力了?只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母亲看看哩。”
贾母只哼笑了一声,暗道这王夫人的心便是掏出来只怕也是黑的,上面少不得还烙了两个字:银子。
只到底不能就这么说出来打王夫人的脸,便就眼珠子微微一垂:“你也合该尽心着些,这张氏和你也是快二十年的妯娌了,更别说此时人家更是为了你家元春的事儿急过去的。……因此便是为了大丫头也该好生送人家最后一程才是。”
这话王夫人是一个字儿也不相信:张氏是怎么死的王夫人心知肚明,想来贾母更应该是门儿清才是——因此贾母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因此她便有些不能理解了,只揉着帕子揉出一个有些讨好的笑来:“母亲这话倒让儿媳糊涂了,我自来是个愚驽的,还往母亲解解惑?”
贾母就看她一眼,只道:“你只需记住你大嫂和元丫头向来感情深厚,这次元丫头进宫她也日夜忧心着,却不想前些日子那样大的事儿……便就使得她更加煎熬,一颗心只悬着放不下,这才内忧外患之下一病没了。”
就说得王夫人是银牙暗咬:贾母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张氏和元春感情好?她这是将自己这个元丫头的生母放在哪里?且张氏又哪里关心元春了?她巴不得将元春远远的送走好一了百了!呸!这张氏果真是个心眼子狠毒的,生不出未来皇妃也见不得别人好?也不瞧瞧她膝下的贾琏和自己的珠儿又有哪里能比?
就在王夫人这样想的时候,她的眼珠子却蓦然对上了贾母的眼珠子,只这一对上便让王夫人浑身上下的一哆嗦——
她被吓清醒了。
贾母的眼神很沉着,那甚至于是一种安定的稳重,瞧着仿佛一个沉稳而安然的老人,便是有什么犀利的神色,也埋在那老迈的浑浊中了。但是王夫人在贾母身边随侍得太久了,作为最受宠爱的儿媳,她见过贾母的各种模样,自然也就知道……在决定送张氏上路的时候,贾母……也是这样的不动声色。
王夫人不愿意相信,但现实使得她不得不相信,就是这种相信使得她周身沸腾的热血在一瞬间就冰凝了下来,被热血冲昏的大脑也开始有些重新运转的迹象了。
这一运转,便再一次的止不住的开始揣摩贾母的话儿——
她老人家向来是不说无用的话儿的,因此自己能不能就好好的,静下心来的将这话儿想一想吗?
……只无论王夫人怎么想,心中依旧意难平。
便就只能求助的看着贾母:“老太太,您便怜悯怜悯儿媳吧?”
就说得贾母是一声无言的叹息:这个媳妇……果真是不够聪明。
可不聪明也有不聪明的好处,那就是任她翻出花儿了,也翻不出自己的掌心。
只有些时候……瞧着也难免让人心烦。
但贾母自诩是个历经过世事儿的老人了,便也知道这时间的事情没有十全十美的,这王夫人能让她放心,可不就是蠢得放心吗?
便就再叹了一口气,只道:“甄家小姐的事儿,你知道?”
虽是疑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而她问得事儿王夫人果然知道——
不但知道,还日夜悬心着呢:这甄家小姐的事儿早不事发晚不事发,为什么偏偏就要在这个时候事发?只要再往后拖延一点点……那自己就是皇亲国戚了!
想到这里,她的面上便就止不住的现出了一两分的不忿来。
便就看得贾母再是一叹。
贾母自然知道王夫人在想什么,不但知道,她之前也在懊恼这一点呢。
……不过请注意,是之前。
贾母没有见过这名叫甄柔的甄家小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