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甚在意罢了,此时徐浩再提,便就用心去揣摩了一二,这一揣摩——
便也无语了。
这般说来,这甄家为何缺钱也就说的过去了。
因此程铮就是一笑:“如此说来孤也就安心了些,大人莫怪孤性子急,只这事儿……是有代价的,且付出这代价的是天下万民,孤也就很不欲它拖下去。”
“微臣明白。”徐浩就躬身道:“只殿下便是心急总也要有些安排吧,这科举可不止是京中的春闱才出事儿,这各地的秋闱因着远离京师,闹得只会更深更乱!可这乡试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地点南北分布,各不相同……因此殿下可想好怎么办了吗?”
便说得程铮也面色凝重了起来,只垂眸不语了。
而徐浩却又道:“且这事儿虽是各省学道为主,可对父母官却也未必没有孝敬,殿下才放出一批官员到各地任职,如何不牵涉到他们……殿下又想好了吗?”
就说得程铮面色越发的深思了,只蹙眉想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徐浩:“孤知道这事儿徐大人是必有应对的,只便给孤几日想一想罢。”
徐浩就拱手道:“殿下聪慧,必定是有主意的,臣便也不献丑了,只静待殿下的佳音便是。”
说得程铮就面色红了一红,只到底忍住了,就和徐浩又说了几句闲话,暂且定下了眼前这桩女官的事儿不要急着出头,却要瞧那三皇子和二皇子如何应对才是。
如此徐浩才放了心,只再三叮嘱着去了。
而果不其然,他们不出手,自然有人出手。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次率先出手的又是贾家。
没错,就是那个贾家,贾元春的母家——
他家的当家主母,一等将军夫人张氏已是不好了许久了,不想就在今日,贾家竟是放出消息,说是人就在这盛夏酷暑时分一病没了。
登时只将满京城的目光……也吸引了两三分。
毕竟这贾家再是没落了,曾经也是开国时分的勋贵,这几代的国公爷当下来,和这京中不少的人家也是有交情的,便是此时贾代善没了,这样大的白事,旁人也不好无视了去。
就在车水马龙之中,贾家已是早已挂上了白布的灯笼,便是那‘赦造荣国府’的匾额是御赐的不敢披白,门口的大红柱子却也从上到下的包了一层白色的麻布。
果真是哀荣尽显。
又则虽是人流往来穿梭,但因着这张氏是壮年病故,便无论是贾家人还是前来吊丧的客人,都没有大声说话的。但便只是悉悉索索的几句低声交谈,却也听着有人在称赞贾家果真是慈善人家,别的不提,只说这张氏的病已是有几年了罢?这最后一个月更是用参汤活活的吊着命,若是旁的人家,早就袖手了。
就是这份夸赞,使得贾家下仆的脸上也不由得带起三分有荣与焉的得意来了,只到底摁捺了下去。
因着张氏一等将军夫人的身份,这内宅的祭祀场所便就设在了荣禧堂,这正院张氏活着时没有住过一天,但死了却能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也不知她的在天之灵会怎么想?
荣禧堂中自是青烟缭绕,出了这院子的西北角门,再过南北宽夹道,便是贾母所住的院子了。
这院子中却是一色的齐整,因着贾母是张氏的长辈,这院中便不见丝毫的哀色,只却不知为何,进出这院子的下人莫不觉得心中寒颤,好似那柱上的大红之色竟是从木缝纹理里中透出来的血迹。
而王夫人一进院门,也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又想起张氏正是在这院子东厢的耳房中苦苦挣扎咽的气,便就觉得有股子凉意从脚底处蹿上来,直要将她的七经八脉也冻结了。
就不敢偏移了视线,只低垂着头往正屋里走去。
此时天热,贾母也很不愿出屋子走动,就只在梢间里摆了两座半人高的冰盆,又有那点点泪痕遍布的湘妃竹席铺在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