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
后事……?
张氏的后事?
荣国公家的嫡长媳妇,在这个时候突然没了?
本就处于风尖浪口的荣国公府就能以另一种孱弱的,悲伤的,令人同情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真是……一场及时雨。
一时间贾母只觉得连心都顿住了。
只张氏到底是贾赦的妻子贾琏的生母,贾母便是想到了这个主意,一时间也下不去手。
如此犹疑了几番,她就心神不定对着周瑞家的道:“罢了,看大太太这样儿,果真是醒不来的了,你还是住手罢。”
那周瑞家的正在得劲的时候呢,听到贾母这样说不由便是一愣,就讪讪的住了手,只道:“老太太,这大太太不知怎么的,竟是不醒呢。”
贾母只意味深长的回答道:“若是醒不了,那便不醒了吧。”
就听得众人心中一紧。
但还来不及想些什么,贾母便就对着周遭的丫头婆子道:“扶你们大太太回去,瞧着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竟是绝口不提拿帖子去请王太医了。
众人虽不知贾母究竟是何意,只到底也不好就看着张氏这样无知无觉的躺在地上,便就上去起七手八脚的只要抬起张氏来。
却不想众人这一搬动,那原本没有丝毫意识的张氏竟是嘤的一声,忽然间悠悠转醒过来。
她张开眼时还有些迷惘,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当那眼珠子转到贾母身上时,竟是蓦然一凝,只大声道:“送走……必须将元春送走啊母亲。”
贾母:“……?!”
可不等她说什么,那已被众人拦住的王夫人又再一次的挣扎了起来:“你这毒妇!你心中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你便见不得我的元丫头好是吧?你做梦!我的元丫头是要做皇妃的!”
张氏听得一哽,两眼已是有些翻白了,但就在贾母以为她又要厥过去的时候,她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双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就挣扎着嘶吼了一声:“你当你女儿还能留在宫里吗?这进了宫的女人又有哪家敢要?”
“且堵了她的嘴!”这下不等王夫人说什么,贾母已是亲自伸手就去捂张氏的嘴:“你竟是浑说些什么?”
但张氏本便是强弩之末了,能挣扎出这一句也已是下了死气力的,这一句之后便也后继无力,不等贾母接触到她,人便就软软的倒了下去,只听得喉咙里咯咯几声,人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她虽已现出垂死之相,可贾母此时再看这张氏,已是又惧又怕,便不敢放她回去瞧大夫了,只唯恐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儿叫人听了去。
便就想了一想,只对着左右道:“将大太太送到我后面的厢房中去。”
丫头婆子们早就被这一出出的大戏吓得不敢言语甚至于瑟瑟发抖了,此时见张氏这般了贾母也不叫大夫,便就越发的不敢说话,只能小心翼翼的接着之前的动作将张氏扶到软椅之上,就七手八脚的要抬出去。
却不想贾母竟是偏头看了他们一眼,又阻止道:“罢,便将大太太放在耳房中吧,你们尽数在那里守着大太太,一个也不许走。”
丫头婆子们便就面面相觑了,道:“可老太太,这耳房中……没有床啊。”
贾母只不耐烦:“待会儿找个塌搁进去便是了,你们听命便是,这事儿只不与你们相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些丫头婆子们便只能听了,就穿过堂屋将张氏放进了对面的耳房中,一时又齐齐的出来了,只在门口候着。
贾母又让周瑞家的亲自去管了院子的门,看着这满院子的下人没有一个走脱的,这才对着王夫人道:“你却让我怎么说你是好!”
王夫人面上犹有不忿之色,只是面对着贾母那几乎只能用锋芒毕露来形容的神色,便也有些瑟瑟,就挣了一挣,只从丫鬟婆子的手中挣出来:“老太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