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这话却是有些无稽了, 须知这皇宫的守卫何等深严,那禁军手中的刀枪岂是看着玩的?因此哪里便能够偷渡个人进来了?便是贾元春手上这镯子,也不知是她进宫之际贿赂了那宫女太监多少银钱才‘通融’进来的。
可侯氏是三皇子妃。
这个身份放在徐氏等人的面前或许并不算什么,但用来震慑一个贾元春却已经足够, 而所谓震慑的意思就是:侯氏的话有道理贾元春得听着领着,侯氏的话没有道理,贾元春也同样得听着领着。
也因此就将那贾元春听得泪盈于睫,她原本就是娇不胜衣的站立着,一袭青衣婷婷, 看着自有一股娇怯之态, 此时更是泣涕涟涟的抽噎了一声, 就跪下分辨道:“贵人的这句话奴婢却是不敢领的,这皇宫何等威严,怎么会有私下带着外人进来的道理?便是奴婢这镯子……也是公公们看在奴婢的一片孝心之上才通融一二的。”
侯氏呵了一声,两眼一眯,只道:“你这话儿却是打量着唬鬼呢!若说是看在你的孝心的份儿上通融一二,那你怎么不抱个牌位?这般倒是更显得心诚些!”
便是个傻子此时也该听出来这侯氏是在故意找事儿了, 更何况贾元春呢?只是侯氏的身份在这里放着, 别说人家只是训她几句, 便是一把掌扇在她脸上,她也只有说一句主子仔细手疼的话儿。
只虽是知道这一点,可这贾元春到底也是公候府邸里出来的, 那打小里养出来的娇气和傲气并不会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磨灭了, 虽心里知道自己必定要小心谨慎, 未得势之前必不能和主子起了冲突,但心中到底有一份意难平。
就略略抬起头,只直直的看着侯氏道:“却不知贵人这是哪里的话儿?这牌位岂有随便放置的道理?便是奴婢家贫不识礼数,却也知道要将祖宗的灵位安置在祠堂之中,贵人既是嫁入了皇家,想必会比奴婢更加清楚这个道理,别的不提,只说贵人入宫那日难道是抱着祖先牌位上的花轿吗?”
就说得侯氏倒了一口冷气,只指着这贾元春,却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儿来了。
倒是贾元春的反驳不过是仗着一股子意气在支撑,此时见侯氏被自己怼得哑口无言了,她却不见任何胜利的欣喜,反倒是那些在嬷嬷们管教自己时牢记心中的关于这宫禁秘闻一类的往事儿齐齐涌上心头,传闻里吊死在树枝上淹死在水井里的宫女冤魂好似齐齐的从地面冒出出来,伸出那惨白的带着淋漓血迹的手就往她穿着绣鞋的纤足上抓来,只需用力一拉,她便也会如她们一般的万劫不复。
便就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她原本便是跪在地上的,此时更是将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只抖着声音恳求道:“还请贵人原谅奴婢的无理,奴婢知错了,这便跪着反省去!只求着贵人千万莫往心里去,若是因为奴婢这么个玩意儿气伤了身子,那便不值得了。”
而那侯氏的懵逼也不过便是那瞬间找不到驳斥的话语,此时早已是清醒过来,这一清醒便就听得贾元春求饶的话语。
只贾元春的这番求饶在侯氏听来不觉可怜,只觉越发的可恨,若说贾元春之前的话只是在侯氏的心中点燃了一把火,那现在这火儿便呈现出燎原之势在侯氏的心中灼灼的燃烧起来,只将她最后一分理智也给烧没了。
就冷笑道:“玩物儿?你也配这个称呼,不过便是那个旮旯角出来的——”
“三弟妹!”就在侯氏正在试图用最激烈的话语去攻击贾元春的时候,甄氏却是蓦然打断了她:“这宫女本是不值得一提,只是弟妹也别忘记她的先祖,那可真真是个英雄盖世的人物,弟妹可不能这般鄙薄了去,不然岂不是瞧不起□□皇帝的眼光?”
侯氏虽是愤怒,但到底还是知道轻重的:开国□□,别说现在的自己杠不得,便是做到皇后的位置也不一定能够承担起这份重量,骂贾元春不要紧,可若是兜着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