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椅子上,就对着徐氏露出一个有点虚弱有点讨好的笑来:“娘娘说的哪里话儿?便再是嫁到江南去了多久,这家乡的风味却也是不敢忘的,不瞒娘娘说,外子是个耐不住油盐的,因此这般味道,臣妇却是有许久没有品尝过了,心里可是想念得紧呢。”
她只说得那徐氏一笑,可不等徐氏开口,程曦便就抢话道:“既然不是菜品的原因,那想必便是我们有别的地方招待不周了,不然林夫人怎么便会食不知味?”
贾敏的心中便又是一瑟瑟,只这次的瑟瑟却是惊恐的瑟瑟了——她怎么会在程曦的话中听出一两分的敲打之意?
这不可能,程曦今年才五岁!便再是东阳郡主,便再是身体里流着皇室血统,这般小的孩子终究也不会如此的早熟罢?
就在这样惊疑不定的心情之下,贾敏忍不住就抬起头,只往程曦的面上看去。
……然后便就挪不开目光了。
在贾敏的视线中,程曦依旧在笑咛咛的看着自己,她的脸颊粉嫩嫩的,就像一颗刚刚洗出水的蜜桃,但就在那粉嫩脸颊的上方,那对眸子却仿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顾盼之间如秋水莹莹如寒星点点如宝珠璀璨,只这么一眼便就使人移不开目光。
就好像连心都要给这目光剖了去。
这不是一个孩子的目光,贾敏甚至于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人的目光,她只是感觉到有一把尖锐锋利的刀对准她的脑海直直的劈了下来,只这一下便将她所有的思绪劈得粉碎。
就在这种惴惴中,她不由自主的开口了:“臣妇并没有感到招待不周,只是郡主的话使得臣妇不由的就想起了些旁的东西。”
程曦便再和徐氏看了一看,只困惑道:“旁的事儿?林夫人是想到了什么这样入神?”
贾敏只将头微微低了下去,眼帘一垂掩住眸光中的复杂。
她并不想就这般交出自己所有的底线,或者说她虽然是来给太子妃表忠诚的,但心中可并非没有算计,公候世家教出来的女子,这心机可不会弱于男子。
但现在,不等徐氏出手,只一个程曦便让她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那在程曦身后的徐氏……究竟——?
想到这里她已是不敢再想,那些算计之心也是尽数熄了,只低着头弱弱道:“臣妇想着自己虽是看不着那御花园的风光了,但臣妇的侄女想来却是有这个荣幸的。”
徐氏就诧异:“你侄女?是林家的女孩儿还是贾家的?不知是哪一位姑娘有这样的造化?只——”
只她没听说过有相关的圣旨或是定亲的消息啊?
而在徐氏的身边,程曦已是屏住呼吸了:若说贾敏的亲戚里谁有这逛御花园的荣幸,那便只有一位了……
果真,贾敏虽微微的笑着,只那笑声却无端的有些讥讽的味道:“却不是荣幸,只看哪位主子抬爱罢了,许是娘娘不知道,臣妇的侄女可是定下了要参加今年的小选呢!”
……果然!
程曦只觉得胸中的那口气遽然间顶了上来,只瞬间便就顶得她呛咳了起来。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爆发使得在场的人都有些傻眼,徐氏更是一把就抢过了桌上的水便要去喂她。
只程曦却是一面咳一面拒绝,虽是接过了水,但却是自己抿了两口将那嗓子里的不适消减之后便就挣扎道:“……是哪位侄女?怎么便就送来参加小选了?”
她的坚持使得徐氏一愣,便蹙眉去看贾敏,只一愣之后也附和道:“果真是这般?那林夫人,便不怪我说你了,便只是亲戚你却也该帮衬着些,没得见他们这般卖儿卖女的。”
贾敏只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娘娘的话却叫臣妇不知怎么应了,只觉得心里委屈的紧。”说着不等徐氏再说什么,她就紧接着道:“这位侄女却是臣妇嫡嫡亲的娘家侄女,她的父亲可是臣妇的胞兄,如此可是那卖儿卖女才能过活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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