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问题……有点跳跃,以至于程铮压根就反应不过来,两眼瞪着那张写满人名的纸愣了有两秒才有些呆滞道:“这名字的讲究可大去了,一时半会儿且说不清楚呢,你……为何问这个问题?”
“因为曦儿看到一个名字竟是极为有趣呢!”程曦就眨巴着眼睛看着程铮,水润的墨瞳如一汪清潭一样隐隐含笑:“爹爹看这个名儿。”
说着她的手便一指,胖乎乎的食指直直的指向林海的名字:“这人的家中可是有海洋一样的一望无际的森林?不然如何便取了这样一个名儿?”
程铮便低头一看,只笑道:“你这丫头又胡乱说话了,须知字是这个字,意却不是这个意呢。”
“如何便不是这个意了?”程曦只做不解:“‘平土有丛木曰林。从二木。凡林之属皆从林。’(《说文解字》)这可不就是好大一片的森林?‘海,天池也。以纳百川者。从水,每声。’(《说文解字》)如此连起来可不就是是海洋一样的森林?”
程铮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程曦对这两个字的解释都来自说文解字,因而自然算不上错,可要说正确?却也开不了这个口——便只说那林字,可不是因为这林海家中种的树多,而是因为这是其祖辈流传下来的姓氏呢。
便想了一想,只从那百家姓开始说起:“这字虽是这字,却不可这般理解呢,林姓虽不是大族,却也是由来已久——‘史谓殷比干避难长林之山,因以林为氏’(《辞海》)。这林字也是王侯赐姓为氏,商朝末年有名臣比干,因纣王无道,比干劝谏不成反被杀,其妻陈氏逃入长林山中,生子名泉。后武王灭商,因这孩子泉生于林中且其父比干坚贞不屈,便被赐以林为姓。……便是不说这些久远的,只说这林海的祖上也是令人惊讶的人杰呢,其高祖可是跟着□□攻伐天下之人,又怎么会去种树呢?”
程曦便越发张大了眼睛,只疑惑道:“跟着□□攻伐天下?竟是这般大的来头?却是曦儿想左了……只是爹爹能够将这林海的家世说一说吗?”
程铮便笑了一笑:“这有何难?这林家原本也算是军功起家,那初代的静逸候林远便是随着□□……”
只这林家既已传了四代侯爵之位,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且程铮又盼着程曦明白这林家可不是因为种树而姓林的,便越发的上心了几分,不但林家的先祖,便是那林海如何苦读诗书,如何少年便少年便蟾宫折桂,又如何痛失双亲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守孝在家,如何——
……如何就不能不能将这样的人纳入麾下?
这心思一起来便再也收不住了,只将那林海的家世细细的想了一遍。
便如他所说,这林海的祖上是军功起家的,只是却是勋贵之中少有的有远见之人——须知无数的历史证明了,这天下大定之后皇帝便要收敛兵权了,因此他家便早早为子孙寻好了后路。
这林家并不以武功传家,只督促着子孙往那文官的路子上发展,如此虽有些不易,但到底在历经数代之后硬生生的培养出了一名探花。
——便是林海。
待得林海这代,身上已是没了爵位,可他却成了天子门生。这探花的身份,可远比一个无爵的侯爵后裔要值钱多了。
且虽已是无爵,但林家的祖上到底也是曾经和勋贵混在一处的,便是看在林海那已经作古的高祖林远的面上,这朝廷中的官员也大多要卖林海一个面子,因此这林海若不是父丧母亡,此时的造化……应已是难以估量的了。
如此看来,家世,背景,能力……这世间又有几个官员能够如这林海一样十全十美的?因此自己若是与这林海交好……却也就在引人注目之中不那么的‘引人瞩目’了罢?
且程铮还有一点小小的算计,那就是这林海虽已不算是勋贵,但到底还是‘勋贵子弟’——林家和勋贵的纠葛着实不是一言两语或是一代两代便可以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