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吧?”
程铮就再是一愣:听过?他又如何没有听过?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卸磨杀驴,得鱼忘荃,过河拆桥……
他不止听过,他甚至于还将这句话在皇帝的身上细细的对比过,得出一个结论——皇帝委实不是一个记得感恩的人,只看他如何对待许家后人的——因此他千万千万不能学皇帝!可现在听许慕修这么一说……?
程铮就惊恐了:难道他和皇帝还真是亲生父子?
就在他思绪胡乱到不知边际的时候,许莳修已是道:“大哥说的虽在理,但这些说到底不过几句议论罢了,殿下若是拼着被人议论也全然不惧的话,此事倒不是没那个可能办下来。只是殿下却又可有想过……若是勋贵倒下了……那兵权……?”
程铮就有些不解:“这兵权……不是在父皇手中吗?”
“是在皇上手中,”许慕修就点头:“只是殿下却也想一想,这百万的雄师,难道皇上一人就能尽数调遣的了吗?”
程铮就笑着摇头:“这怎么可能?那六部中的兵部却是吃闲饭的吗?便是兵部的大人们大多没有上过战场,那些都督府——”
只是说到这里,程铮却已经是恍然有所觉了:“……都督府?!”
“正是!”许莳修就道:“本朝开国之际,□□特特定下了军户制度,这大小军官都是世代传承的……他们的祖辈可是勋贵的亲卫!这般的联系……殿下若是想动手……却是想好未来怎么办了吗?”
程铮就梗住了,也由不得他不梗住:对付勋贵容易,可对付领兵的都督府……?
别说他只是太子了,就算他是皇帝也压不住啊!
这样想来……建元帝和鸿泰帝为什么不动手?
呵呵,呵呵。
真是现实教会你做人。
只是程铮到底不愿意就这么消沉了,便只坐在那椅子上皱眉细想,只将本朝百余年来的事情来来回回的想,且是一点一滴的掰碎了揉开了的想。
然后便笑了一笑,只摇头道:“也不尽然罢?本朝虽是军户制度,但到底还是有武举的,虽说规模和人数不能和军户中世代相传的军官比较,但也不至于无可用之人。”
“是有武举,”许慕修就苦笑道:“只是殿下……这武举的事儿你应该比我等更清楚才是……”
程铮就傻了一傻:“清楚什么?”
只是他的这一傻使得许慕修和许莳修兄弟再也忍不住的变色了——
这程铮……这程铮素日里究竟是被怎么教诲的?
不怪他们想太多,只是和程铮两次近距离的接触,都让他们感觉到……这程铮竟好似……好似一个没长脑子的。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程铮就蠢了,他的文化水平,礼仪规范之类的行止倒是头头是道无可挑剔,只是……只是他为什么能够在知书明理的同时在思维方式上如此的……愚笨?
不,说是愚笨倒也不全对,简直就像是……无人教导的无知和稚气。
可是……可是程铮是太子啊?他怎么会……怎么会无人教导呢?
这个想法使得许慕修如鲠在喉……不,甚至是如刺在心!他想了又想,这才试探道:“太子……却不知您可知这武举出来的人才……?”
程铮就爽朗一笑:“这武举出来的都是全国范围内的人杰中的人杰,因此孤便想着,可否能够让这些人介入军队之中,这样不但能够将那些勋贵逐步的排除到军队之外,且能让皇帝真正的掌控军队呢!须知这武举和文举一般都是要经过殿试的!武进士可是再正经不过的天子门生了!”
这个想法……倒是和建元帝和鸿泰帝曾经的作为不谋而合了,只是不等许家兄弟放下心,程铮就再一次的笑道:“如此有了法子,这军队的事儿还不简单吗?”
感觉……又不对了……
许慕修就再次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