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就松了一口气,只连道不敢。
程曦可是在一旁听了个全场,虽觉得程铮这样吓人不厚道,但也认为谢礼是必须的——便是他们不需要这孩子的帮助,但这孩子终究是帮了他们!
便扒了窗沿道:“小哥哥却别这样推辞了,便如小哥哥见这世间有不平事就要仗义执言一般,我们感谢小哥哥的帮助也是应有之义呢,若是有人伸出了援手却得不到应有的感谢,那这世间又还有多少人还愿意伸手助人呢?”
程铮就伸手在程曦的头顶蓐了一把,骄傲的睨了一眼程曦,只道:“正是这个理!你也不必担心,孤并非要生什么事端,不过打点些东西给你送去权表谢意罢了,便如小女所说,若是知恩不报,又有何面目为人呢?”
男孩再三推脱不得,便只能踟蹰道:“小子姓傅,如今正借助在娘舅家中,从这条街走到底,左拐靠右的第三家,门上挂着沈府匾额的便是了。”
程铮就点头,只是也不用他费心,自有人将这个地址记住了。
而这孩子便又拜了几拜,程铮也仗着身份坦然受了。
……既如此,便似乎没有什么了?
但就在程铮示意衙役们给这对主仆和围观的人群让道的时候,程曦却再一次的开口了:“却不知小哥哥叫什么名字呢?我们上门感谢总得有个拜帖吧?那帖子却要怎么写呢?”
那孩子便愣了一愣,便又看了看程铮,只程铮是舍不得驳斥程曦的面子的,也就含笑看他:“孤却忘了这点呢,小侠士的大名可否告知?”
这孩子就又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移向那名被他叫做徐叔的男子,只是那男子却也只能满面为难的将他看着。
如此男孩犹豫了一番,看着却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便一双手抱拳深深一拜:“小子是安徽定远人,家祖姓傅,双名怀灏,还请大人恕罪。”
程铮就笑:“你先时不告诉孤你的名字,只是你为人谨慎了些而已,这世间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多了去了,谨慎些又怎么能算过错呢?因此孤竟是不知你何罪之有了。”
那男孩便又在程铮的面上试探了一下,见其确实不见恼怒,就踟蹰道:“却不知小子能否……家中长辈应在等待了。”
程铮便恍然,只挥手让那些衙役让开去:“除了这个女子,其余的人都让他们回家罢,不过是看了一场热闹罢了,且不是什么坏人,拘着他们作甚?”
那青衣的六品官员便跳出来挥手道:“去去去去,没听到大人的话了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走走走,都走!”
那些人早就被程铮的身份吓住了——便是不知道他是谁,只看这官员讨好的态度,便也能够揣摩个一二了,因此竟是不敢停留,只转了身便做鸟兽散。
那傅怀灏却到底还是冲着程铮一礼,又对着青衣官员一礼,最后对着身前的衙役拱了一拱手,如是再三,这才转身带着徐叔去了。
而看着傅怀灏一路走远了,程铮便又对着那青衣的官员招了招手:“且过来。”
那官员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待走近了才低声道:“下官在,却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程铮也就低了声音:“这女子……如今京城便已混乱到这种地步了吗?今儿好在还是孤先撞上了,若是……”
那个若是之后的话并没有说完,程铮也只是拉长了声调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却将这官员看得额头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想要俯身下跪吧却又碍于程铮的命令,便只能连连作揖:“是下官的不是,这都是下官的不是!却不想现在连这等妇人都出来做那违法乱纪的事儿了!下官一定多加督促下面的人,务必让这京城中平平顺顺的才好。”
程铮就冷哼一声,只道:“且将这女子带回去吧,她这般必是有人教唆的,你且好好的盘问了,过些日子来孤的府邸上回话!”
那官员又连连应是,只拜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