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马车的另一边,也学着程铮的模样打了窗帘探出头起:“你既然说是我们将你撞了,那你却要什么?公道还是银子?”
那女人的嘶嚎声顿时就一哽:“银……什么?”
程曦却是冷嗤一声,只觉得到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古代竟然也有专门碰瓷的?
便眯了眯眼睛,只尽力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银子?你却要多少?”
那女人更是愣了一愣,仿佛不太明白话题是怎么跳到这里来的:“你……你说什么?”
程曦就支起手撑在窗沿上,慢悠悠道:“我问你要银子吗?”
女人仿佛被噎的更厉害了些,只露出一副无措的模样四下里看了看,这才强自镇定道:“你这女娃真是好生无理!有你这般说话的吗?忒的没有家教!”
程曦就是一声冷笑,只是不等她的笑声落地了,程铮就已经怒道:“放肆!孤的女儿却轮得到你来指责?”
只是却不知是因为程铮愤怒之下吐字不清还是因为这些路人们委实不知道‘孤’通常是谁的自称,因此他这话之后围观的人倒也无人惧怕,继续袖了手看这一方热闹。
而那女人懵愣回神之后更是看上去怒不可遏的模样:“这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见你这样,我便也知道为何你家的马车敢对着人直接撞过来了!这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程铮登时气结,只对着常青道:“去……去将五城兵马司的人叫来!”
常青就叩了一个头,就要起身。
只是却被拦住了——
那个女人从地上撑了起来,只几步就爬到了常青的身边,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衣角,见常青还要往外走,便干脆扑上去拉住了他的衣带,嘴里只道:“谁不知这官府是向着有钱人的?瞧着你们也是个大户人家,只需给官差塞几个银子,还不是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在这里围观的人大抵都是平民——只看他们在这寒冬腊月中也只能在风雪中步行便知道了,因此听闻这女人的话语不免便有了几分认同之感,只道:“这天下还有不黑心的官员吗?那青天大老爷竟然都只在戏文里呢!”
又有人道:“别说为官的了,便是有几个臭钱的,人也就昧了良心了,瞧着撞了人还不认!”
那女子见有人附和,便越发哭得大声了些,双手只拉着常青的腰带不松手。
这让常青立时就急出了一声冷汗,却是不敢就这么不要衣带和裤子而去,便只能在原地站住了,无助的眼神左右看了一看:“主子……?”
程铮登时更加恼怒了些,但是不等他所说什么,程曦便轻笑一声:“大娘说的是,撞了人是不能就这么着,所以却不知大娘想要多少的银子呢?”
那女人就再是一愣,只是目光在围观的人脸上瞧了一瞧之后却又咬了牙:“却不要银子!我只要一个公道呢!”
程曦就眯了眼睛:“真不要银子?那我就让车夫给你道声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那怎么可以!”女人登时就急了:“你们撞了人,却一句话就想摆平了?走到哪里去都没有这样的理儿!”
……合着还是银子的问题吧?
如此程曦最后一丝疑虑和还没生起来的同情愧疚尽是去了,只看着女人道:“那却是如何才叫理?如何才是公平?”
“总……总得——”女人便道:“总得将我的损失赔偿了吧?”
“你的损失?”不止程曦,便是程铮也皱了眉,只在那女人身上认真的瞧了一眼,便看到她一身蓝色粗布的长袄,洗得已是泛白了,但现在却沾了一身的泥泞。且不止她身上的衣物,她的头上脸上也是一样的狼藉。
这般程铮便扭头道:“给她一锭银子,算是赔了她这身衣服。”
因为程铮说的急,程曦便来不及阻止,不过不曾想她心下被程铮的话惊得一跳,那女人却跳得更高:“一锭银子?一锭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