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能明白陛下的意思了。有那心气高的,或是便指了父丧母亡或是别的借口挂冠而去,或是直接纵情于山水不在理会这俗世纠纷……但也有那终究还是放不下的,虽依旧在官场上坚持着,可也只能小心翼翼谨慎做人……便如这张大人一般,便是有才有志也不得施展。”
程铮就呢喃道:“怎么……这样。”
徐浩只平板道:“因为若是做个透明的人陛下或许还一时之间注意不到你,若是想要出头让陛下再次注意到了你……再一想起你的过去,那便……”
程铮只能坐在那炕沿上,脸上是一片的木然之色。
他也不能不木然了,这徐浩说的话,委实让他……让他难以接受
可是这话便是再无法接受也需得接受了,因为他知道徐浩说的必定是实话,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徐浩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骗他。
但正是因为是实话,便也更加的触目惊心:这皇帝……这皇帝——
可此时到底不是评论皇帝的时候,因为皇帝便是再……也终究是皇帝,只帝王两个字便重逾泰山。
于是便只能吸了一口气:“那徐大人……我们如今却要如何做……且这些官员,如今却还能委以重任吗?”
徐浩只睨他一眼便目光平静的将那装有黑子的棋盒往棋盘上一倒扣,且就在程铮惊讶的目光中将盒子抽了起来,顿时凌乱的棋子便哗啦啦的散了一棋盘。
程铮颇有些不明所以,只看着徐浩困惑道:“徐大人……”
“这棋子便是乱了散了,难道它就不是棋子了吗?”徐浩就微笑着拿起一颗棋子递给程铮道:“殿下且试试这子儿可还能用?”
程铮就伸手接了那棋子,这棋子却并无特殊之处,只是陶土烧制,涂了蓝中泛黑的釉料,入手温润,敲之有金石之音——却是颇有一种温润内敛之感。
这种感觉引得程铮捏了这棋子在手中把玩了好一阵,这才铿锵一声将棋子摁到了棋盘上,却正是一个天元的位置:“可用……不但这棋子可用,竟是上好之物!”
徐浩只一笑,却还是劝解道:“只是虽可用,却也不能太过于大意了,须知局势便如同这乱棋一样,需得先理顺了才好落子儿呢。”
程铮就点了点头,目光中似有兴奋之色,但到底被他摁捺住了,只在那堆散乱的黑子上微微一停顿:“只徐大人,孤还是有一点担忧……”
徐浩就好奇道:“何时?”
“这人终究不是棋子,”程铮微微一踟蹰:“他们过了这些年了,可还有当年的……须知这时间可是最磋磨人的!”
徐浩只微微一想便笑了:“殿下可是在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程铮的脸上便红了一红:“孤不是嫌弃他们的意思,只是……只是孤自己便有些……有些蠢笨了,因此更是需要人时时提点着,若是他们因为这些冷遇而灰了心志或是……那孤岂不是自误了?”
“这话却是。”徐浩就捻须一笑,看着程铮似乎颇有些不好意思,便也就安慰道:“殿下何须如此,须知殿下的这想法可是很对的呢,殿下如今便如逆水行舟,不但要前进,还要不错道儿的前进,因此与其走上了道儿再分辨方向,还是先看稳了再走更为妥当。”
程铮就笑了一笑:“徐大人真真说到孤的心坎里去了,只是却不知?”
徐浩就含笑问道:“许大人归隐后这些日子,朝堂上发生了多少事?”
这话登时问得程铮一愣——许宣告老也有十余年了罢?这竟是要他将这十余年的大小事情尽数背一遍吗?这——
不是他不关心朝事……只是……只是这事儿委实不是一天说的完的,且开头的几年他甚至没有入朝听政啊!
而见到程铮的目光已是有些迷惘,徐浩便也知道了他许是想岔了,便赶紧道:“这些年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只怕也不下七八百件吧?虽不算惊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