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程铮不让她进去?那这清宁宫中除了程铮自己还有谁敢拦徐氏的贴身宫女?
因着这心思,程曦便也不说话,只静静的带着走了过去。
只是众人的脚步声虽安静,但这里既无遮挡,便也轻易被人看了去,那两个小太监便愣了一愣,就看到倚画回身给程曦请安了:“奴婢给东阳郡主请安了。”
于是;两个小子便唬了一跳,立时也跪了下来,只是声音颇大:“奴婢……奴婢给东阳郡主请安!”
这般的大声……却不像是宫里人的行为了:若是惊着了主子怎么办?
这样的反常使得程曦心中便咯噔一声,登时也顾不得仪态了,蹬蹬蹬蹬的便跑过去,且不顾那些太监们的阻拦,只一缩身子便直接闯进了门中。
这清宁宫却是和奉宸宫一样的开间格局,只是多分了几个隔间。正中依旧是明间,摆着宝座,书房却在东次间,也因此程曦一闯进去,便听到东边有细细的声响。
那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奴婢看着太子这字,直如松竹一般的傲骨铮铮呢。”
……女人的说话声。
……还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女人的说话声!
程曦便再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此时将这陌生的声音和门外小太监们的动作一联系,登时得出一个靠谱的结论——程铮这是要出轨啊!
于是什么都来不及想了,只慌乱的在脸上调整出一个甜甜的略带着一点天真一点不知事的笑容,然后就对准东次间的门便冲了过去:“爹爹——”
……程铮却是衣衫完好的。
是的,这就是程曦进屋后的第一眼印象——程铮依旧穿着刚刚那身黛紫色的直裰,襟口处绣着卷云纹,头上的发丝也是一丝不乱,整齐的在头顶扎做一个髻,拢着网巾,插着乌木的虎头簪,只右手处的袖口却微微挽了起来,可手中却端端正正的握着一根紫竹的笔杆,笔梢的墨汁犹自淋漓。
这是在……写字?
而程铮一见程曦便笑了:“丫头来了?”
只是这话儿才出口,他便恍然想起自己应该是在和程曦与徐氏置气的,于是就小心的收了那笑,将脸板了一板,只是嘴角的笑意到底还是落不下去,便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你这丫头不好好念书,却来这里作甚?若是不用功,小心孤打你板子。”
程曦的笑便也更加真诚了一些,只亲亲热热的腻了上去:“爹爹舍不得打曦儿,曦儿也舍不得爹爹……这不,曦儿来看爹爹了——爹爹开心吗?”
只是她嘴上虽在应付着程铮的话,但眼睛却在打量着那个陌生的、站在桌边的——好在还没有贴在程铮身上的女人。
这却恍惚像是哪个宫的宫女。
之所以说的这么不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女人虽然身上是一件宫女们常穿的绿色比甲,只是她身上的这件却明显不是大路货,不但料子是绸缎的闪着光泽,还仿佛收了腰身,整个人看上去纤细而婀娜,颇有一种亭亭玉立的感觉,
视线再往上走,便见这女人竟是梳着一个秀气的百合髻,拢起来的秀发乌丫丫的,插着一根翠绿镶米珠的玉簪,玉质水润,珠光温雅,更让她有了一种楚楚动人的风韵。
于是再看脸:这却是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肤色白皙朱唇一点,一对柳叶眉细细长长,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
程曦当即便是一声抽气:这般的人品……若是爬了床那还了得?
便也不顾程铮了,手指指着这女子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你却是哪个宫里的?”
那女人听到程曦这么问似乎抖了一抖,只是不等程曦看清楚她究竟是不是在害怕,她便已镇静下来,只翘着芊芊玉指将那墨锭拾起,在砚台中微微打着圈的磨了:“郡主说笑了,奴婢不是这清宁宫的却还能是哪个宫的?”
“诶,你别磨啊!”“程铮一见她的动作就急了:“这墨现在却正好,再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