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
但贾母只用眼神就阻止了她,转而盯着元春殷切道:“且大胆的说!便是错了也不要紧!此时若是说错了我与你娘还在这里,等到你……却又能问谁呢?”
这话说得王夫人心中也止不住的阵阵悲凉,哽咽了一声,便用绢子捂住嘴只扭了头不说话了。
元春却是目光闪烁了一阵,仿佛思索的模样,想了一下终于试探着开口了:“老太太,孙女却想着此时且不是动作的时候呢!”
贾母便是一惊:“如何说的?”
元春再一定神:“这般的大事……别说我们家,便是北静王便是南安郡王……只怕也是没有个头绪的,因此孙女便想着,一动不如一静,翻过年便是小选了,孙女且先进去了,宫里可是最靠近天家辛密的地方,孙女便留意着细细的查访了,待到确定皇上心中究竟……那时孙女再用银子求了管事的姑姑,将我调到那位殿下的身边可好?”
“……可好哩。”贾母微微一笑,便摸了她的头道:“你小小年纪便能有这样的心思,我已是放心了,你去将我的参茶端来,我此时嘴里苦得紧,那茶里定要多多的放了蜜。”
元春便嫣然笑道:“放蜜恐冲撞了药性,不若这样——我让她们将枣肉细细的绞了拌进茶里可好?”
贾母只一笑点头,便让元春下去了。
直到元春俏丽的身影隐没在门帘之后才沉了脸:“这个样子……若要入宫去我且不放心呢!还得寻了嬷嬷来教!”
王夫人便上前一步:“老太太,媳妇觉得大丫头的话儿倒也也没错,这时候且拿不准主意呢!”
贾母摇摇头:“宫里又岂是那么容易调动的地方?便是有银子只怕也不顶事儿!且最要紧的是等到尘埃落定再凑上去又有什么用?那时对方的灶指不定得有多热呢!还看的上咱们家吗?锦上添花终究不如雪中送炭!”
王夫人立时便不言语了。
贾母又叹息了几声,这才看着贾政道:“这事儿不能犹豫了,便是……我们也终究要摸清楚皇上的态度,且越快越好!”
贾政点点头,复又为难道:“这事儿……且不好办哩!儿子在朝中……”
——他在朝中可不是一个说的上话的。
贾母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回想起贾代善在世时贾府的风光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凄楚涌上心头,只是犹自不甘心,便追问道:“可能向你的上司打听打听?”
贾政便犹豫了:他的上司之一便是侯敬庭,只是虽同为八公后人,两人此时的差距却有点大——人家是三品的左侍郎他是六品的主事,人家的女儿是大礼册封的皇子妃他的女儿却要上赶着给皇子做丫鬟……
他是个好面子的,因此便很不爱往人面前凑,只是此时事态紧急,便是贾政也知道在大局之前面皮是无用的了,只点头道:“姑且试试。”
……只是终究也没试个结果出来。
须知侯敬庭此时正在和徐浩歪缠,又哪里有空来理会贾政?便再是祖辈的交情也抵不住现实的压力,他且关心女婿府邸的规格呢!因此也不多说,只三言两语便把贾政打发了。
贾政不由气煞,只是他自付是个有着风骨气度的文人,被人打发了一次便不肯再凑上前去,因此即使心中无奈也只有将这个结果回禀贾母。
贾母又是气了个仰倒,可站在面前的到底是心爱的幼子,便也不好责骂了去,姑且让贾政退下去,只是想了一想终究舍不得收手,便让人将贾赦唤来了。
相比向来看得起自己的贾政,这贾赦却是一个很能够认清自己的人。
他是祖母带大的,故而自小就和贾母不甚亲近,在父亲死了之后原本应该轮到他的荣禧堂也没排上,竟是去了东边的院子。
这在哪一家都是可以闹上一闹的事情了,只是他却明白自己到底是失了母亲的心,便是……恐怕也会落下个忤逆的名声,便只能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