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礼部尚书,便主掌礼部之事,礼部是个清贵的所在,主要职责为节庆典礼,科举考试,藩属觐见和外国往来之事。其下设四司,为仪制清吏司、祠祭清吏司、主客清吏司和精膳清吏司,分别主持科考事务、嘉礼军礼、外宾接待和筵飨廪饩牲牢等事务。
此时重阳将将过去,礼部上下便不免有些清闲了,徐浩便也端着茶随意的处置了一些杂事,如此等了有一会儿,果然将程铮等来了。
程铮进门时还是端着的,只是等到礼部领路的官员一退下便忍不住了,只嘭的一声便一掌拍到了徐浩的桌面上:“徐大人,你这却是什么意思?”
徐浩办公用的桌椅是一套酸枝木的,也因此硬重无比,击打声亦是响亮,只一声便将院子里那些试图围过来的礼部小官们都唬了一跳,大家相互看看,也顾不上来奉承太子了——不然极可能便是撞枪口了——当下摸了摸鼻子,各自散了。
而徐浩却全然不惧,只乐呵呵的将手中的元白釉茶碗放下,自起身到门口巡视了一圈,也不掩门,径直回身道:“太子殿下手可疼?”
……疼,当然疼。
只是这话却不乐意对徐浩说了,程铮便将通红的巴掌背在背后,只盯着徐浩追问道:“徐大人,你为何就给老三请封号了?还将老二带上了?”
徐浩却叹了一声:“太子殿下,不是微臣说您……只是您也太……沉不住气了些。”
程铮便是一哽:沉不住气?他差点就要气爆了好吗?但是不等他说什么,徐浩便又问道:“却不知太子殿下来下官这里的理由是?皇上……可有说什么?”
一提到皇帝程铮便冷静了一些,恹恹道:“孤是借口和工部的人商讨孤的新宅子,回来的时候顺路来的你这里,若是父皇问起便说是有些规矩工部也拿不准,竟是要和你这个礼部尚书商议商议。”
“如此……也不错。”徐浩便点点头不再言语了。
只是他不言语了程铮便再也忍不住了:“徐大人,你还没有回答孤的问题呢!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竟是嫌弃孤现在还不够落魄吗?孤现在便已经喘不过气了,若是……若是……”
“若是三皇子封王殿下便要没气儿了?”徐浩看着他轻声道:“可是殿下想过没有……封王,可是要分府的。”
这话说的程铮当即便是一震,心思一转已是回神了:“你……你的意思是?”
“是,”徐浩很干脆:“殿下出宫之事已是再无回转了,如此便不如将二皇子三皇子一并拉出来!如此成年的皇子俱是出了紫禁城——”
那程铮被赶出紫禁城便不是那么显眼了。
程铮将这想法来来回回的思索了一阵,人也在屋子里兜了好几个圈子:“不,还是不妥,皇子封王必然得是出宫的,但太子可不是!这样算起来孤还是最落魄的那个!不行!孤认为这样可不行!徐大人,要孤说你还是想法子让父皇收回成命为好……孤,不能出宫。”
徐浩便是一声苦笑:“微臣如何不想?只是殿下……微臣劝您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
程铮就瞪他:“如何不可?”
徐浩只叹息:“如果张大人没有……但张大人竟是以死明志哩!皇上的性子殿下想来也是知道一二的,您认为这事儿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吗?”
程铮只一想便明白了徐浩的意思:或许一开始皇帝要他出宫只是气话,却不想被张甫一头撞上了柱子——便也将这事儿一头撞进了死胡头,皇帝便是再想要回头,那回头的台阶只怕也被张甫撞没了。
那……能不能再铺一条台阶呢?
但程铮只是略略一想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皇帝……委实不是一个能够听进人言的,他自负,对于自己不愿接受的意见向来是无视的,而张甫也太过于极端,竟然想要用鲜血与生命来强迫皇帝接受自己的意见,只是他也不想一想……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