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悍戾,要请皇上严查此事并且废太子呢!”
这下不止徐氏,连程曦都有了一种晕眩的感觉,当即徐氏脚下便是一个踉跄,程曦也顾不得了,伸出手在徐氏的后背心重重一拍,直将徐氏拍得回了神,这才自己往炕床上一跳,蹬蹬蹬的走到了小太监面前:“你说什么?废太子?你没听错吧?”
“我的郡主!”小太监嘴一咧便要哭出来:“这样的大事奴婢便是没长耳朵也断断不敢听错的!”
程曦没理会他,只追问道:“那皇上怎么说?你快说啊!皇上怎么说!?”
小太监苦着脸:“皇上什么也没有说,只将奏本扣下了便要退朝。”
“你说什么?”程曦眼睛一瞪:“皇帝将奏本留下了?”
“是……是的!”
程曦倒噎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就去看徐氏,却见徐氏也是一副心梗的模样,当即便知道徐氏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
皇帝将奏本留中了。
这年头皇帝对待奏本无外乎三种态度,同意便是许可,不同意便是驳斥,但一旦一份奏本留中了,那便可有得说道了。
所谓的留中便是留下不做处理,皇帝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将奏本扣在手中留给人一种似是而非的暧昧感。
可别的奏本留中程曦都能够理解,但这份奏请废太子的奏本留中……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程曦咬着手指,只觉得小太监的那句话说得太对了,这次还真是‘大事不好了’,而且此事之紧急,便是她也颇有种手足无措之感,于是便也什么都顾不得了,从炕上跳下来拉着小太监的衣领便质问道:“那右佥都御史到底是怎么说的?他有当庭读奏本吧?奏本究竟是怎么写的?”
却看到小太监在她的手中露出了一个茫然的模样:“郡主……奴婢……奴婢上不得大殿啊!”
程曦顿时便有了一种猝防不及的噎气感:是了,除了身为内相又是皇帝心腹的戴权,等闲太监在朝会的时候是上不得大殿的,他们只能在外面候着,这小太监能够打听了大殿里的事儿再回来报信,已经当得起一句忠义的称赞了。
……但还是没用。
现在程曦要的前因后果,要的是原原本本一字不易一字不改的前因后果,这样才能推断出大殿上到底是个情形,也能够推断出……皇帝为什么要留中那本奏本。
是的,这才是重中之重,程曦现在恨不得自己能够空降到大殿上抢过那本奏本看看它到底说了些什么才让皇帝没有驳斥而是留中。
就在她焦躁不已的时候,徐氏却是轻轻的将手撩在了程曦的肩头:“莫急,看你急得一头的汗。”
程曦好悬没有骂出口,但却也再克制不住的瞪了徐氏一眼:姐姐!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徐氏却袖了手,目光清清淡淡的往奉宸宫的宫门口一瞟:“这天,还塌不下来。”
程曦似乎恍然,又似乎更糊涂了些,眼神不由顺着徐氏的目光往奉宸宫的宫门口看了一看,只见清晨淡金色的阳光照耀在朱红色的门板之上,使得原本富贵至极的朱漆大门也变得静谧起来,独那些原本就闪闪发亮的铜铆钉被晨光一映,更是耀眼万分,只一入眼便将那些脱俗之气逼退几分。而绿色的琉璃瓦上是湛蓝的天空,流云如织。
只看着这样场景,似乎就连心都要静上一静。
但这却不是程曦目光流连之处,程曦在意的是虽奉宸宫的宫门大敞,却全无一丝异样之处,守门的小太监虽在门廊下站的笔直,却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打了呵欠。
程曦忽然就明白了徐氏的那句话——
“这天,还塌不下来。”
无论皇帝是不是将奏本留中了,如果皇帝真要对太子动手,那么奉宸宫不可能如此寂静安宁:皇帝一旦动手,清宁宫是必乱的,而紧挨着清宁宫的奉宸宫无论如何都会受几分影响,断不会是现在这般岁月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