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的,他们算是和好了,杜敬霆只是看着她手中的礼物盒对她说:“不打开看看吗?我跑了很多地方才买到的。” 尤靖欣喜地拆开包装,看见是一盒漂亮的进口酒心巧克力,她无法掩饰小女孩的心思,掩着笑对杜敬霆说谢谢。
他让她尝尝看,她便拿了个红色的酒心巧克力,剥开糖纸塞进嘴里,说好吃,也拿了个颜色一样的给杜敬霆,他不喜欢吃巧克力,却也硬着头皮吃了下去,然后问她绿色的是什么味道?
于是就这样,两人坐在路边吃完了一整盒酒心巧克力,然后杜敬霆目送着她离开,对她叮嘱了句:“对了,你好像感冒了,别忘了吃药,头孢效果好点。”
最后的一眼,尤靖红着脸转过头,她望着他,眼里有笑,还有一种隐隐的期待。
调查显示酒精和头孢类抗生素致双硫仑样反应密切度可达99,可不一定所有人的反应都会是最严重的那种,在转身离开后杜敬霆有后悔过吗?或许有吧,他甚至自我安慰尤靖不一定会出事。
可双硫仑反应发生的时候,她在水下,急性心衰和头颈血管剧烈搏动导致她失去求生的本能,溺死在了那片她为之奋斗的天堂。
尤家彻底乱了,高慧疯了般跑去各种地方大闹,而尤广胜仿若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杜敬霆的秘密也随着尤靖的死沉底掩埋,没人能联想到这件事和他有关,他就像个冷静的旁观者,看着这个家一点点土崩瓦解,独自体会着报复的快感,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永远有种比死亡更痛苦的情感,它的名字叫“生不如死”。
……
在杜敬霆复述当年犯案经过时,交待得很详细,尽管曹鹏准备了很多试图引导他说出真相的材料,但整个过程他几乎不需要别人施压,便主动解开了他们在办案过程中的迷惑。
与其说是交代案件经过,他更像是一种自我剖白,这段秘密压在他心底太久了,久到他经常感觉被堵得无法呼吸,好像直到这一刻,才终于能够毫无顾忌地说出来,说给除了他以外的别人听。
尤肃政沉默地听着这一切,直到杜敬霆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才叹了一句:“酒心巧克力。”
随后轻嘲地笑了下:“居然是酒心巧克力。”
他忽然抬起那双锐利的眼睛牢牢盯着杜敬霆:“你以为当年真的没被人注意到吗?你错了,案发时我就调查过你,我没想到一个高中生反侦察意识那么强,只能怪我当时低估了你。
我要没记错,案发当天你在学校参加一场数竞赛,据你同学和老师提供的信息,你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学校,你到底是哪来的时间把巧克力送给尤靖的?”
杜敬霆只是很平静地告诉他:“这不难,提前半个小时交卷,然后从围墙翻出去,训练馆离八中很近,我跑步还算快,赶在所有人交卷后,再从厕所出来,当有人问起时就说我肚子不舒服一直在厕所,自然不会有人怀疑我曾离开学校。”
只是想到翻围墙,他不得不想起她,若不是她经常翻围墙来学校看他,他不会知道八中操场有处可以避开所有人翻出去的绝佳位置。
尤肃政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你想到了酒心巧克力,并在外面吃完后扔掉了包装,让我们找不到一点证据。
怪不得这么多年我始终想不通尤靖为什么会在训练途中喝酒,原来是这样……”
尤肃政好像终于理清了案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整个人都有种卸下重担的感觉。
却听见杜敬霆突然清冷地问了句:“你是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尤肃政忍不住摸出烟,缓缓点燃,香烟在他手指间燃烧着,烟雾升到半空,他眼里沉着一抹深邃的光,对他说:“我本来已经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毕竟那时候没查到你有什么作案动机,怪就怪在,你突然出现在我当时的嫌疑人身边,这点很奇怪,值得推敲,我想你知道我在说谁,苏一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