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吗?”
杜敬霆那头很安静,他的声音似乎也参杂着些鼻音,告诉她:“不在。”
苏一灿停顿了一下,对他说:“舅舅让我问你一声,去哪找你?”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半晌,杜敬霆才缓缓开了口:“不太方便告诉外人住的地方,你应该知道在哪能找到我。”
苏一灿拿着手机的指节紧了些,两人都没再说话,电话里出奇得沉寂,直到舅舅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苏一灿才匆匆说了句:“先挂了。”
入冬的白天要短一些,太阳已经无声地镶在西边,好像不知不觉又一年过去了,她和舅舅通完电话,无声地在窗边站了会,看着冬日的暖阳一点点下落,拿出手机给体育馆内的岑莳发了条信息:我去市里帮舅舅跑个腿,你结束自己回去。
便收了手机匆忙离开体育馆。
从本心上来讲,苏一灿不愿意跑这一趟,自从和家里人摊牌后,她便想和过去彻彻底底做个了结,可是舅舅不是外人,舅妈从小对她就很好,只是送个东西的小事,她似乎又无法回绝。
所以直到再次站在这扇门前时,她的心情都是复杂的,苏一灿一手拿着文件袋,一手攥着那把海豚钥匙,半晌都没有动。
这里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记忆中直到搬走前,右边的过道还堆着纸箱,那时她会把喝完的饮料瓶和包装盒收集起来放在那,再一次性卖掉,虽然也卖不了多少钱。
她还会拿着那少得可怜的钞票在杜敬霆面前炫耀自己是个会过日子的好老婆,然后等着杜敬霆把那可怜的二十块抽走,给她换成了一张崭新的红钞票作为奖励。
苏一灿有些恍惚,仿若自己只是出去溜达了一圈,走廊已经干净得找不到一丝痕迹,防盗门也是新的,还是原来的地方,回到这里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她看着完全陌生的钥匙孔,将手上那把钥匙插了进去,轻轻转动,门锁发出“咔哒”一声,紧接着防盗门被她打开了,家里漆黑一片。
她喊了声:“杜敬霆?”
没有人回答她,她不知道杜敬霆是不是没有回来,她试探地踏进去,顺手按亮了门口的灯,当熟悉的画面以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突然撞进苏一灿的眼眸时,她愣在门口心绪翻涌,熟悉的小饭桌,熟悉的双人沙发,就连那个她亲手打的木质酒架还完好地挂在墙上,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在他们卖掉这间小房子时,她就再也没想过自己会有回来的这一天。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杜敬霆套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袍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看见站在门口的苏一灿时,他的目光变得幽暗难懂,有那么一瞬,苏一灿甚至有种想逃离的感觉。
但在她这个想法刚滋生的时候,杜敬霆已经走向客厅对她说:“拖鞋在鞋柜,进来吧。”
苏一灿打开右手边的鞋柜,果不其然在里面看见了一双女士拖鞋,她不知道杜敬霆住的地方为什么有女士拖鞋,是不是专门为其他人准备的,如果是,她情愿光脚。
杜敬霆已经在客厅的单人椅上坐下,见她不动,挑起眼皮看向她,似乎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出声说了句:“这里没人来过。”
苏一灿瞥了他一眼,将拖鞋拿了出来,换上鞋后拿着文件袋走了进去。
其实客厅的双人沙发早已不是他们从前买的那组布艺的,虽然大小规格差不多,但却是名贵的意大利品牌,以前他们总喜欢窝在这个小沙发上,只是如今换成真皮的材质,多少给人感觉有些冰冷。
而这组双人沙发旁放着一个单人靠椅,杜敬霆便趿着拖鞋倚在单人椅上看着她,苏一灿便只能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他。
杜敬霆接过文件袋后,默不作声地解开袋子,将里面的材料拿出来翻看着。
屋子不大,又在小区最里面,夜幕降临后几乎听不见窗外的声音,没人说话的时候空气出奇得静谧,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