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时林元锦这么做确实镇住了县吏等人,大家都兢兢业业,不敢为非作歹。
可才过了半月,忽然集体撂挑子。
有百姓击鼓鸣冤,半天升不了堂,不是这个来不了,就是那个有事,公堂不成个公堂。
叫县尉带人去查案,县尉就说他手下的捕快几天没吃饭,没劲去查案。
整个县衙几乎百事俱废,林元锦也因此被上司训斥了好几回。
林元锦进进出出,唉声叹气。
梁小姐就道,肯定是县尉和县丞这一帮人在捣乱,不如把他们全都撵走,换上自己的人马,就是自己的左右臂,就好施展拳脚了。
于是林元锦听从梁氏的话,把县尉和县丞都查办了,然后请了自己的两个同窗前来协助他。
虽然两个同窗都尽心尽力,可是仍然指挥不动那些差人、县吏,即便换人也是一样。
林元锦郁闷不已,便和两位同窗喝酒分析原因。
那两个同窗看似都明了原因,但都欲言又止不敢说。
直到林元锦给他两个作揖,他们才万不得已开口。
说是那些书吏衙役都是花了银钱进的衙门,谁不想借着在衙门当差,捞几个钱发个小财好养家糊口,谁进衙门又不是为了好玩!
林元锦听了这话很是生气,便说,要是书吏衙役进来都是为了捞钱,岂不是苦了百姓?那他这个父母官岂不成了讽刺?不被百姓骂死?
其中一个同窗听了他这话,冷笑一声,饮了一杯酒,说道:“县老爷,你还当你名声好吗?现在外头就有许多骂县老爷的话。”
林元锦很是惊讶:“我一心为百姓,百姓为何骂我?”
另一个同窗便告诉他,在百姓眼里,凡是新到任的老爷,告示出的越利害,越是想钱的法儿。
因此人人害怕,不知新任父母官会怎样搜刮他们。
反而像历任的县令那样,衙门该怎样收些油水钱就收些油水钱去,大家心安。
而那些书吏衙役每月能够多赚些,自然办事就卖力些,只有上下一心,才能管理好整个县。
此所谓民也要顾,官也要顾,即便手下贪几个小钱,可帮着把整个县管理好了,让百姓安居乐业,自然口碑就好,并且上司嘉许,几好并一好,何乐而不为。
林元锦被两个同窗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动了心,在心里想,成大事者,何必拘小节。
于是便答应了两位同窗,收回了之前的告示,果然后来事事周到,件件随心,林元锦越发信赖了两个同窗。
采薇听了蹙眉沉思。
包管家看了一眼采薇,小心翼翼的继续禀道:“这次奴才去林老爷那里虽然只在表公子的堂屋里呆了不足一刻钟,但是见表公子的堂屋布置的异常奢华,不比咱们家差,并且华夫人和梁少夫人都穿金戴银,那些头面首饰都是极贵重的,并不是林老爷一个县令的俸禄可以负担的。”
采微抬眸,严肃的盯着他。
包管家更是惶恐,把背弯得更厉害:“奴才私下里打听过,为何林老爷家如此富有。林老爷家的下人就说,他们家之所以这么有钱,是因为少夫人的娘家一直在大笔大笔的补贴他们。”
采薇怀疑的:“哦?”了一声。
包管家忽然没头没脑的补充了一句:“奴才打听过了,梁少夫人在同知府家只是个庶出的小姐,而且也并不受宠,至于梁小姐的亲舅舅只是梁府有势力的奴才罢了,想必没什么闲钱。”
采薇两只秀眉锁得更紧。
包管家顿了顿,继续说道:“梁少夫人听说已有了身孕,大表小姐听说已经许配给了尚书左老爷的次子,只等着过了中秋就要嫁过去了。”
采薇又是一声:“哦?”颇有些意外,“那个尚书左的次子是丧偶再娶还是怎的。”
“听说是个青皮小子,之前并未娶亲,只有几个通房丫头。”包管家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