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站起身,冷视了珍儿一眼,把门一关,和陈沐风继续吃饭。
陈沐风给采薇搛了几块香菇,蹙眉厌恶道:“你大表姐怎么是这种人啊!”
“不用理她。”采薇夹了一块香菇放在嘴里,“就让她像小丑一样蹦达去,反正丢脸的是她!”
珍儿在屋外听见采薇和陈沐风的对话灰溜溜的转身,却赫然发现陈沐雨满脸失望地站在她身后,定定地看了她几秒,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珍儿心里升起无名火,什么东西,竟然敢用那种眼神看我!全然忘了陈沐雨曾经出手帮助过她。
她怒气冲冲地准备回三楼继续坐席,经过二楼时看见中书令的千金梁茹芸的丫鬟正在向一个伙计打听:“那个穿着一身宝石蓝锦袍的男子是谁?”
那个伙计就问:“姑娘问的到底是哪个,今天穿宝石蓝的宾客多了去了。”
那个丫鬟偷偷的用手一指:“就是那个年轻人。”
伙计“哦”了一声,“姑娘问的是他呀,他是我们这五福镇近十年出的第一个举人,名叫林元锦。”
那个丫鬟轻轻的“哦”了一声,仔细的打量着林元锦。
林元锦正斯文地和几个乡绅推杯换盏。
那个伙计也是个调皮的,打趣道:“姑娘看中了举人老爷?”
那丫头的脸更是红透,嗔道:“我什么身份,哪里配得上举人老爷!”说罢,一甩袖子离去。
珍儿躲在暗处思忖了一番,心有所悟,抬脚往三楼走去,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她虽然有个当举人的哥哥,但是跟这些夫人小姐比起来,身份还是极低微的,所以跟她同桌的都是那些乡绅地主的小姐。
她一面吃着酒菜,一面放眼四望,不见梁茹芸的身影。
心想梁茹芸出身高贵,自然不可能和她一样坐在大堂里吃,肯定是在哪间包房里吃酒宴。
酒宴从午时一直到申时方才结束,那些乡绅土壕自是看不上酒席上吃剩下的酒菜,酒宴结束后和主人家告辞就直接走了。
可那些乡亲们可都看得起这些酒菜,别说他们平常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就是逢年过节也吃不到这么好的酒菜!
普通庄户人家办酒席,凡是剩下的酒菜都会折罗,留着自个儿吃或者送人,不会浪费的。
所谓折罗,就是把几个剩菜折合在一个盘子里。
那些乡亲要折罗,陈沐风肯定是让折罗的,不然这些酒菜白白扔掉也是浪费。
一楼大堂安排的是桂花村的众乡亲们的坐席,因为是来喝林氏的喜酒,那些乡亲们都知道采薇家和陈沐风家合办的酒宴肯定安排的丰盛,所以前来喝喜酒的村民们至少都带了一个孩子来赴宴。
他们要是去别家赴宴,是不会带孩子的,一般人家的酒饭是可着人数做的,多带一个孩子,主人家就得多准备一份饭食,增加主人的开销。
庄户人家谁手头也不宽裕,总不能出一份薄薄的份子钱,拖家带口的把本吃回来还有赚的吧,那不是叫人瞧不起吗!
所以一般一户人家出一份份子钱,就只去一个人赴宴。
但是采薇家本意只是想请众乡亲们来热闹一下,根本就没打算靠收取份子钱赚上一笔,所以他们才都带了一两个自家的孩子前来打牙祭。
因此尽管一楼酒桌上的菜肴和二三楼酒桌上的菜肴一样非常丰富,可还是吃了个精光,那些村民们就都到二楼、三楼去折罗,想带些剩菜回去给自家人吃。
采薇就叫伙计把剩菜剩饭分成许多份,用油纸包着,发给那些乡亲们。
陈沐风的大伯和两个叔叔三家人也排在领折罗的队伍里嚣张地大叫:“那个伙计,我跟你说,我们是陈沐风的大伯和叔叔,你趁早把那只烧鸡那只烤鸭还有那几个猪脚都给我们包好!不然我跟我们家阿风说,叫他让你滚蛋!”
那个分配折罗的伙计微微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