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人真的在乎。
何况是海禁,出了海就跟到了另一个不相干的世界一样,老百姓更多的是畏惧和无知,而不是关心、探究。
除非做出利民的实际成果出来。
这也是时代局限的不可抗现象。
杨彩芽默然点头,专心替曹卓绞头发。
曹卓闻着她身上里衣的干净暖香,只觉得骨头都轻了几分,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说起沈练和卢午阳的来意,“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福建布政使汪大人?福宁口岸和同安口岸的出航他总管,展之和午阳趁便凑了份子,借汪大人的手也挂了条小商船。如果能平安回来,少说本钱能翻十倍。”
“之前提起重开海禁时,你不是说要找吴大壮和林烟烟商量?开春就要出船,你要真想赶这个趟,年前就要和他们商量好,我好让展之帮你入份子。这事也用着你我出面,展之和午阳也是挂汪大人的人情,办起来倒也便宜。”
福建布政使汪大人是余先生的同科,定国公的人。
苏州口岸和宁波口岸是袁提举直管着的,攀关系搭商船的都是本地富商高门,沈练和卢午阳未免麻烦,舍近求远找上汪大人也不奇怪。
沈练和卢午阳都是京中贵族子弟出身,连他们都忍不住出手,可见海商暴利。
谁还嫌钱多了咬手啊!
但利润高成本也高。
她研究过海禁旧例,不说官船,光是附带的小商船,成本动辄就是数万两。
杨彩芽登时纠结起来。
住完对月回来,陈大管事和王妈妈就把福建茶场和广州十三行的总账本交到了她手上。
上面光是去年的总结余数字,就叫她看了手抖。
许二媳妇管着她的私帐,每月清账的时候手也是抖的。
有权氏和曹卓给的近万两聘金打底,她打理四间铺子和庄子进出的钱,统共都没花完娘家给的五百两压箱钱。
加上各处半年来的进项,以及云来酒楼的分红,她私帐总结余的数字也越来越好看。
挂商船也不是出不起本钱。
只是一次数万两,加上吴家这三次跑官盐的盈利,基本就等于把手里盈余搬空了。
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跟着官船回本。
她又不想动府里公帐上的钱。
她至今花的最大一笔钱就是给娘家置产盖房。
难道安稳日子过久了,她已经安于小打小闹,霸气不起来了?
杨彩芽暗暗泪流望天,没发觉曹卓头发都快被她绞成咸菜了。
曹卓瞥一眼她纠结的小脸,只当她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伸手去抚平她皱起的眉间,温声道,“张三少奶/奶借着司仓参军事张怀帆的名义,也凑份子入了钱。你要是怕麻烦,我让人跟张三少奶/奶暗地里知会一声,谅她不会贪你那份,不需白纸黑字就能帮你把事办好。”
张三少奶奶就是她的便宜义姐伍慧娘,张怀帆是望族张氏二房唯一在府衙任官的。
有县令夫人的关系在,伍慧娘确实不会黑她这个义亲。
况且春日宴后,伍慧娘打着义亲的名义,私下里倒是和长史府没少来往。
她忙着生意上的事,伍慧娘也不专门找她,知道权氏礼佛,就常陪着权氏去寒山寺上香听讲经。
撇开方惜月所在的张家长房不说,两厢关系倒是不错。
但曹卓刚上任时,张怀帆这个司仓参军事可没少为难曹卓。
况且两道市舶司是袁氏总管,权力不在自己人手里,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初她联手林家寨贩私盐情有可原,官方未开放民间海贸之前,她还是别被暴利迷了眼的好。
凑热闹分早晚,晚点反而安稳。
她是良好公民来着。
杨彩芽定完自己的心,手下动作轻柔起来,用巾帕抱着曹卓的长发捂了捂,松开拍拍他的脑门示意他起身,嘴里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