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她今天算是见识了。
杨彩芽在心中腹诽,压了压抽搐的嘴角,嘴角翕合正要说话,见曹卓缓缓转身,突然就懒得解释,只闭着嘴退开半步,和方惜月拉开距离。
方惜月乍见外男,似乎有些惊慌,全然没发现杨彩芽走开,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念夏身后。
半掩的身形伫立在念夏身后,对比着念夏的厉声喝问,愈加显得较弱无助。
曹卓转过身来视线在方惜月主仆身上一扫,薄唇勾起个冷峭的弧度。
方才方惜月踩断枯枝时,他就捕捉到了那细微声响。
本以为是有人误走进这片梅林,只想等着来人发现此处有人自觉避让开来,没想到来人倒是一唱一和不肯走,听到后来才知来人是谁。
那娇柔的声音说出“有缘”,“偶遇”的字眼,直叫他听得心头冷笑。
他既然敢邀彩芽来这里赏梅,自然是打探清楚,这里寻常都没有人会来——厢房后门也只有斋院里的粗使婆子会偶尔出入,慕名来赏梅的人根本不会往这里走,否则他也不敢私下带彩芽单独来这里,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到底对彩芽名声不好。
除非是有人刻意要往斋院厢房这里来,只是要去斋院厢房不走正路正门,偏要往这后门来,真是……
真是居心叵测。
曹卓想到这里,眼中透出冷意,转眼看到杨彩芽和方惜月拉开距离站到一边,才脸色微缓上前几步。
踩在积雪上的嘎吱脚步声渐行渐近,方才落在自己身上的冷冽视线也消失不见。
方惜月心中暗暗惊疑,实在想不出曹长史为何那般看自己,忍不住抬起头来。
耳边传来低沉的好听嗓音,“回去吧。”
简短的三个字,一下就掐断了她的后话。
方惜月脚步微动,悄悄扯了扯念夏的衣摆,念夏似突然回过神,又是疑惑又是紧张的看向杨彩芽,“杨二娘认识此人?”慌乱的视线落在曹卓手上成束的梅花枝上,恍然大悟道,“原来杨二姑娘说要来折梅枝,是有家人陪同。”
方惜月闻言似乎松了口气,十分讲究礼数的上前见礼,“四娘见过……”
见过谁?是等着她介绍曹卓?
杨彩芽只当没听懂,冲念夏微微颔首,“花也折好了,我就不打扰惜月大姐姐的雅兴了。”
说完抬脚就要走,曹卓已经侧过身等在前方几步远外。
一个两个都这样急着走,就这么不愿意和她多待片刻?
她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方惜月一面想,一面似面色有愧,急走几步想要拦下杨彩芽,不小心扯住长长的纬纱,帷帽顿时掉落在地,露出方惜月惶惑的娇弱面庞,“彩芽妹妹可是怪四娘来的不是时候?要是气走了彩芽妹妹,可就是四娘的不是了。”
念夏听话知音,立即上前捡起帷帽,笑着接口道,“不如让奴婢再折几支梅花给杨二姑娘,权当我们打扰杨二姑娘的赔礼。”
说着转身就去寻合适的梅枝。
事到如今,要说方惜月只是冲着她来的,只怕她自己都不信。
杨彩芽这么想着,就抬眼去看曹卓,待清楚看到曹卓眼中闪过的厌恶之色,不禁一愣。
这种厌恶的神色她昨天在黄大掌柜脸上也看到过。
难道曹卓已经知道方惜月的底细,曾经也是见过方惜月的,所以才会是这般反应?
杨彩芽愣怔间,曹卓已经转过身正对着方惜月,眼中厌恶之色丝毫没有遮掩,视线缓缓扫过方惜月,声音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方四小姐。方家在京中如今可算是官宦新贵,方四小姐不留在京中,怎么来了江南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来了苏州府后,靠着舅舅舅母的帮衬遮掩,淡化了她京城方家的家世,人人提起她多说的是张家表小姐,并无人知晓她更多的来历。
怎么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