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百里河泽亦成功脱险。他不悦地看着邪魅狂狷的云非白,一字一顿,“身处穷途末路,还能自得其乐?再不走,等君墨染赶到,你必死无疑。”百里河泽早已得知六年前,残忍屠尽南羌王室之人并非君墨染,而是云非白。不过,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复仇远没有比得到凤无忧更重要。故而,他情愿放任真正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只为尽快拿下凤无忧。云非白眉头轻蹙,他确实有几分忌惮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君墨染。可...云非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邪佞的眸光下,竟藏着一丝深情。即便,凤无忧曾对他下过狠手,可他心里依旧放不下她。一开始,云非白确实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只为看她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当他推开木门的那一瞬,他见凤无忧灿若晨星的眼眸于片刻间黯淡无光,他心里却未感受到分毫的快意。世人皆以为云非白谁也不爱,只爱自己。殊不知,云非白一旦动情,便是丘峦崩摧,矢志不渝。云非白收回思绪,他款款行至凤无忧跟前,单手勾着她的下巴,深深地望着她此刻既骄傲又狼狈的模样。即便是在逃难,她依旧像个妖精一般,无时无刻都在肆意地撩拨着他的心弦。“放开她!”百里河泽冷喝一声,猝然出手。哧——飞花玉笛深深地嵌入了云非白的背脊,他却不为所动。许久,他轻轻勾起一抹看上去不那么渗人的浅笑,在凤无忧耳边轻语道:“快走。本宫似乎不是他的对手。”他话音一落,突然扬起袍袖,死死地挡在了凤无忧跟前。凤无忧略显错愕地看着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喜还是忧。她和云非白之间,明明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当着众人的面,肆无忌惮地羞辱她,将她的尊严,她的骄傲狠狠地踩在脚下反复碾压。那一刻,她当真恨惨了云非白。她万万没想到,云非白竟会临场变卦,以血肉之躯替她挡灾。云非白见她迟迟未动,戏谑言之,“还不走,莫不是在担忧本宫的安危?”凤无忧回过神,急转过身,顷刻间便融入黢黑无光的密林之中。木屋中,百里河泽似魔怔了一般,朝着云非白频下死手,“为何要放走她?为何!”“你当真爱她?”云非白不解地看向百里河泽,冷声质问着他。百里河泽偏执地道:“她本就是本座的囊中之物,本座岂有放手的道理?你若是得知她怀上了君墨染的野种,还会这样愚蠢的放走她?”云非白神情微滞,可眨眼的功夫,他便恢复了平静。桃红的死,对他的影响极大。是她教会了他,如何去爱一个人。爱不该是一味的占有,也可以是放手成全。这几日,云非白十分后悔。他本不该当着东临百姓的面那么对待凤无忧,他只是让世人得知,凤无忧是他的女人。不料,他的无心之失,差点毁了她的声誉,也差点毁了她。“云非白,去死!”新仇旧恨,交织纵横。这使得情绪本就十分不稳定的百里河泽彻底发狂。绯红的煞气从飞花玉笛中流出,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云非白的眉心。云非白眼中满是不屑。百里河泽身负重伤,气血亏损,连内力都无法凝聚,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他将不甚灵便的左手背至身后,单凭着孔武有力的右掌,直截了当地朝着百里河泽血迹斑驳的胸膛袭去。百里河泽不遑多让,他拼尽了全力,不顾胸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将毕生内力统统注入到飞花玉笛之中。叮——飞花玉笛冲破云非白浑厚的内力阻隔,猛地扎向他的心口处。刹时,两人同时倒地。云非白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血色于悄无声息之间,染红了他浅紫色的衣襟。百里河泽由于失血过多,直挺挺地向后仰躺而去,重摔在地。他从血肉模糊的胸口处,掏出了一方被血色染红了的绣有木兰花的锦帕。这方锦帕,是凤无忧的随身之物,他一直珍藏至今。百里河泽缓缓垂眸,隽秀的眉轻轻蹙起。血色弄脏了他纤尘不染的衣服,还弄脏了凤无忧赠予他的帕子,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不多时,云秦死侍赶到。他们见云非白似一尊雕塑般岿然不动地跪在地上,争先恐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