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摇头道:“府君明鉴,相国雄兵百万,虎踞于司隶汉中雍凉,治下百姓千万,怎会是说败就败的?况且少帝已死,相国代表着朝廷正统,说白了,袁氏这场讨董还属于造反呢!”
张咨摇头道:“话不可如此说,我张咨虽是董卓举荐来的南阳太守,但是我本是颍川人……”他长长一叹道,“自冠军侯袁珣和董卓在洛阳一战逃出颍川后,董卓再派大军追击攻打颍川,大军过处民不聊生,连太守李旻都被华雄烹杀分食,残忍至极,颍川无不同仇敌忾……”
主簿也跟着叹了口气,这才试探道:“那要不,这粮草给了也就给了?”
张咨却是摇头道:“但是我初为南阳太守,南阳毗邻汝南,那袁公路窥觊南阳多时,此时若是给了孙文台开了门,只怕彼辈趁机夺了南阳,你要知道,孙文台的破虏将军乃是袁公路所表……”
主簿沉吟一下,微笑道:“府君不必多虑,孙文台乃领郡太守,何以有权利在南阳调集粮草,与法与理皆不合规矩,不必理会其便是,等他长时间等待无果,自己就会退去赶往汝南。”
张咨闻言眼睛一亮,笑道:“善!”
城外孙坚手搭凉棚,看着城上毫无动静的守军,眼看夜幕降临,自己也不能再走了,将士疲惫,粮草耗尽,若是这般赶往汝南,只怕还未到半路就将耗尽军心出现哗变。
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怒,朝着程普道:“就给我在这里安营扎寨!我就等他张咨出来,不出来我还不走了!”
“诺!”
程普抱手喊道,随后下令全军安营扎寨,到了半夜,营寨算是扎好,而在孙坚的示意下,全军将最后一点粮草皆下锅煮了。
饱食战饭,倘若明日张咨还不送来粮草,那便攻城!
是夜,孙坚趁着夜色巡视军营之后走出营寨,站在黑暗之中看着灯火通明的宛城城楼,心想着自己一路而来的艰难。
明明在平黄巾,平西凉之中一路立下大功,倘若以军功来衡量,自己至少能当个开府的镇南将军,可是这些军功都被隐瞒,皆因为孙家不是世家出身。
以自己的能力,别说是镇南将军,便是四方将军也当得啊!
看看现在的四方将军,其中两个袁氏子弟,而袁绍在号召会盟之后甚至自表为车骑将军,而且天下诸侯皆承认了!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现在又因为世家为难,自己寸步难行,一路行来军械粮草都得不到补充,军心涣散,搞得像一群乞丐一般。
这狗屁世道,有能力的人被压制,在位的皆是王睿那种沽名钓誉之徒,现在张咨也是,半夜过去了不见回复,只怕是有意躲着不想见面罢了!
忍么……
忍一时越想越气!
如何忍得!?
自己能忍,麾下将士的肚皮能忍么?!
明明自己一心匡扶汉室,励志做一代明臣,可是一路行来不见同志之人,却竟是些魑魅魍魉宵小之徒!
这乱世,将他们杀尽,也就平了!
孙坚越想越气,不禁看着那宛城城头杀心大起!
可是孙坚毕竟是大汉少有的将帅之才,久经沙场的老将,宛城乃是南阳郡治,南阳也是大汉数得上名的赋税大郡,人口众多,兵多粮广。
倘若是强攻宛城,还只能速战速决,自己粮草耗尽,一旦士兵开始饥饿,面对着门高墙坚的宛城还有多少胜算?
孙坚眯着眼睛死盯着宛城,心生一计……
第二日早晨,张咨很意外的收到了孙坚差人送来的牛酒和邀请信函,那信说,张咨不予粮草孙坚并不在意,但是想和张咨说明讨董之重要,希望张咨即使不帮忙,也不要在孙坚离去之后在背后捅刀子,两不相帮孙坚便已然很是感谢。
心中孙坚言辞恳切,即使是张咨看了也不禁沉默不语。
况且孙坚送来了牛酒。
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