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能在这乱世中打下一片天下来,原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当下这几户人家都立时被抄家夺了爵位,全家都到东北吃雪花去了。
虽然当今雷厉风行之下,罪魁祸首们早就已经遭受到了惩罚,但后续如何安抚生童,如何叫科举取士再能服众却成了难题。
那些闹事的生童该如何?这又不是只一个人闹事,法不责众,总不能把这些生童都抓了。况且他们说的也是事实,确实,录取的世家子比寒门子弟多多了。
满朝文武,除了重考童生试以外,其他是一个办法都没有。
童生试是自然是可以重新考,但前车之鉴在这儿放着,重考之后,恐怕仍旧是世家子大放异彩,这不是照旧让生童们不满吗?
但又不可能不许世家子科考,这与当初皇帝定下科举为主的方针就背道而驰了。
更何况,世家们如今没闹,那是因为占好处的是他们,若是不许世家子弟考,那闹起来的就该是世家子们了。
是以,哪怕是如今早就再没生童们闹事,说什么科举舞弊,可这几日议事的气氛照样阴沉地可怕,连带着叶奔都嘴角起了几个泡出来。
“皇上发了好大的火,当初那些叽叽歪歪的人,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叶奔大马金刀地摊在椅子上,一副已经累急了的模样。
“太子也是熬了好几个夜了,他们读书人又不跟我这些武将似得,只要比试总能分出个胜负来。”叶居义也说道。
“什么叫他们读书人,咱小三儿也是读书人啊,”叶居礼不乐意了嚷嚷道,“哎,对啊,小三儿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言下之意便是,小三儿你也是读书人,总归是有什么主意的吧。
顿时,几个人的目光都齐聚叶居敬,叶居敬看着三张相似的脸,三颗毛茸茸的脑袋,三双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茶差点没端稳。
“既然他们说不公平,那就把卷子上的名字糊起来不就好了。”叶居敬的前世科举大兴,虽说不能把科举做到完全公平,但在这细枝末节上的东西也都完善起来了,至少是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了。
要让叶居敬说,光是如何让考生觉得公平,那都是能直接说出来好几条的。
只是面对铁憨憨的兄长和爹,叶居敬也懒得说其他,只说了最简单最能操作的法子。
“对啊,把名字糊上不就好了,”叶奔拍着大腿说道,“那群人唧唧歪歪半天,还不如咱们家小三儿聪明。”
夸完叶居敬,叶奔又连忙换了衣服要进宫去,他得给他的好大哥分忧解难去。这几日他的好大哥饭都吃不香了,人都瞧着瘦了,作为大哥的好小弟,就该心系大哥。
“糊名倒是确实有用,”太子这会儿也正好跟皇帝一块儿用午膳呢,听到叶奔的建议,沉吟了一下赞许道,“既然糊了名,大家都不知道是谁的卷子,倒也省得那些学子说偏向世家子。”
“虽有用,但用处也不大,”皇帝从这糊名法里倒是
找出点灵感来,“字迹到底是不一样的,不如叫同考官们誊录上一份。”
“妙哉,一样的字迹又糊了名,这自然就公平了,还是父皇圣明。”太子对着皇帝拱手道。
“你这小子,向来是惯会拍马屁的。”皇帝笑着隔空点了点太子的脑袋,而太子也是一脸笑意亲昵地看向皇帝。两人这番模样倒不像是天家的父子,倒像是寻常人家的普通父子。
看着这个场景的叶奔不免想起自家小三儿说的汉武帝与太子刘据,那小子就是个惯会多想的,看皇上和太子如今相处的样子,怎么可能日后反目呢。
“你这榆木脑袋居然能想出这法子?”皇帝笑着问叶奔道。
这倒不是怀疑叶奔,只是叶奔惯常的样子放在那儿。但凡说起打仗来,叶奔就神采奕奕,但若是说起与读书相关的事情来,那叶奔能听进去两分,这都算是叶奔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