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厉行起身,银白的长袍衬着他颀长的身姿挺拔而不近人情:“今后还望你慎行。”
子姜只觉得猛地被击退了十几丈,头晕目眩,她不顾矜持地握住了司厉行的手,声音凄哽而带着乞求:“皇后娘娘只是为了给程四小姐脱罪,才那样质问我,娘娘怎样误解我,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将军,将军不能这样冤枉我。”
司厉行拂开她的手,眼中是一闪而过的不耐,轻描淡写:“我并不关心这件事你是故意还是无意。”
一盆冰水无情浇灌了她的全身。是啊,他怎会关心,他关心的只有温颜会不会受罚,所以他抱她回去时,在她的欢喜压过疼痛时,会冷冰冰地告诉她:这件事与妙妙无关。
他就这般维护她!
子姜脑中风暴侵袭,还没镇定下来,只听司厉行淡漠道:“子姜,你当初义无反顾舍身试毒,我感激你,敬佩你,以礼待之,希望你好自为之,别让我对你的那点欣赏都消磨殆尽。”
子姜强撑着沉稳从那样压抑的书房出来,已有些跌跌撞撞,司厉行的态度和言语,都让她备受打击。
曾几何时,他待她也是温和如故,会在她解毒醒来时,坐在她床边,轻柔问一句:感觉如何?会在她虚弱时特意请来婢女贴身伺候她,会在她喝了苦药后准备甜甜的蜜饯,也会在她想念亲人落泪时给她在营帐准备满满的鲜花抚慰。
类此种种,事事周到细致,体贴暖心。
那样高高在上冷峻矜傲的大将军,为她做了那些,让她沉溺,她不信那些好只是因为她以身试毒,一定还有些情难自禁,只是回京后,全因温颜而破坏了。
温颜,温颜,全是温颜!都是因为她,才让将军疏远了她!
之前温颜是宁安国公府的少小姐,她只是一介民女,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了,她有资格与温颜争一争了。
**
妙妙被程可意拉着在大明宫的学海楼抄了一整晚的思行悔过篇,两人面对面坐着,顶着眼底的乌青,时不时互相瞪一眼,然后懊恼地继续抄写。
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抄完了第一百遍。
两人的婢女同时上手给各自的小姐捏肩捶背,揉手腕。
程可意喝了一杯茶醒过神来,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懒懒开口:“我们从小到大一起受罚的事情不在少数,也算得上患难之交了,昨日虽然未分出胜负,但本小姐念在这份患难情意上,就好心告诉你,昨日我话里的意思。”
妙妙立刻打起精神正色地盯着她。
程可意柔柔一笑:“昨日你心情欠佳跑马发泄,你的行哥哥却陪着子姜和皇上贵妃品茶话聊,啧啧啧……”
仿佛一口茶水噎在了喉间,妙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愣住了。
程可意满意地伸了懒腰,纤细的手指抵在唇边轻轻打了个哈欠:“好累哦,不和你说了,我回去补觉了。”
良辰气恼地瞪了下程可意的背影,轻声细语:“小姐,我们也回去补觉吧。”
妙妙心里膈应,哪里还睡得着,她的宝马香车直接驶去了将军府。
时辰尚早,长街商铺摊贩才将将开张,路上行人也没几个,一路畅通极了,很快就到了将军府,正赶上司厉行出府早朝。
“行哥哥!”妙妙在他上马前出声喊住他,马车还未挺稳,便急急跳下马车。
她一夜未睡,心里又急切,脚下落地不稳,猛地冲了几步。
冲进了快步而来的司厉行的怀里。
那一瞬间,司厉行生了冷汗,将她扶稳后看她没事,眼底浮上怒意,沉声呵斥道:“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妙妙急切道:“我,我怕你走掉。”
司厉行放开了她,妙妙却反握住他的手:“行哥哥我有话和你说,昨日……”
“你一夜未睡?”司厉行拧眉打断了她的话。
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