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马滩到鲁班桥的距离实际上并不是非常远。
常善率部驻扎鲁班桥,很快接应到了从回马滩败退下来的韩果。
看着韩果身边不过只剩下几十名士卒,常善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手心中已经满是汗水。
他们两个之前曾经多次并肩作战,一直没有机会分个高下。一开始奉命前来河东的时候,未尝没有相互较量一下的意思,常善一开始得知韩果在邵州吃了败仗,还想笑话笑话他,结果自己也吃了败仗。
这一对难兄难弟来不及互相嘲讽,被汉军跟赶鸭子一样赶到了华谷城,又赶到了鼠雀谷,被汉军突破蒲州、邵州两处要冲渡口,他们没有全军覆没就算不错的了。
现在也不指望自己,只能指望鼠雀谷这等天然险要能够阻挡住汉军前进的步伐。
“快,列阵!”韩果大声喊道。
汉军追的很快,几乎就在身后不到百丈的位置上。
常善看到了从不远处山坡上出现的汉军将士,心中同样是打了一个寒颤,他也没有想到汉军竟然来的如此之快,更没有想到韩果身边的这几十人就是回马滩之战最后剩下的兵马了,要知道韩果可是足足带了千人去驻守回马滩,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过很快常善就得到了答案,汉军的火枪声在山谷中此起彼伏,落在后面的几名北周士卒眼见得自己是跑不掉了,很干脆的跪倒在地,将手中兵刃直接丢在一边,甚至丢到河里去,以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
汉军火枪手看也不看他们,直接从他们的缝隙之中掠过,继续向前追击,而后面自然有其余的汉军将士押着俘虏向后走。
一切······都是那么的娴熟。
说明韩果麾下的士卒十有八九都是这样被汉军给俘虏。
韩果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虽然一路上他也已经在不经意回首之间看到了太多,但是此时到底是当着常善的面,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
常善也尴尬的笑了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心里很清楚,换做自己手下遭遇这样的溃败,表现不见得就会比韩果好到哪里去,从大河北岸一路败退,北周军队的脊梁骨都已经被打断了,军中出现逃兵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尤其是那些之前被征调的河东各个世家的部曲,甚至都出现了成建制的逃跑。
因此现在军中兵马,得有三分之一是从鼠雀谷南北两侧各个州府临时抓来的丁壮,剩下的这些士卒,也多半是因为本来就是晋阳或者冀州的士卒而没有逃跑罢了。现在这些地方至少还在北周军队的掌握之中,当逃兵显然没有什么好处。
这样一支大家都在相互计算什么时候逃跑最为合适的军队,能有多少战力,可想而知。要不是背靠晋阳,至少军中粮饷尚且还能得到保障,再加上常善和韩果组建了以鲜卑人为主的督战队、抓到逃兵之后就直接砍脑袋,从而对这些士卒形成震慑作用,否则这些家伙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
所以韩果很尴尬,常善却也笑不出来。
他知道,现在轮到他了。
汉军火枪手并没有继续向前,隔着一个山头和北周军队遥遥对峙。
而汾水上出现了汉军战船的身影。
虽是逆流而上,水师来的也不慢。
回马滩一战,因为北周军队在水中布设了大量的障碍物,使得水师只能远远地看戏,这让汾水水师的主帅李叔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回马滩被拿下之后,水师快速进入清扫战场,并且加紧向鲁班桥进发。
鲁班桥的地势当真名不虚传,一道石梁横亘两座山丘之间,狭窄的桥面上也就只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行。而石桥南端又是陡坡一直下到河滩上,北端和这个情况差不多。因为石桥下是一条从山谷中汇聚而来的溪流,沿着山壁流淌下来,汇入汾水,水流湍急,一旦从石桥上摔下去,命就不用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