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眼大哥,发现大哥也在盯着自己,心里一虚,垂着脑袋交代了。
这事说来也是巧合。
陈长生拿了五十两,心中是兴奋的,原本是想着去晋乐那边买点胭脂水粉回来向勾栏场所卖的。
他想的甚好,到时候就吹嘘是扬州来的新货,扬州上到大家贵女,下到秦楼楚馆,都用这个。
反正凭着他一张嘴,手里的东西就没卖不出去的。
这路引都花钱办好了,结果在路上,陈长生撞到了一批难民,说是安县那边逃过来的,那边有南晋人打草谷,抢了许多百姓的粮食。
说到此处,陈长生有些不敢看老娘和大哥的眼神,他觉得这事在大哥和老娘眼里估计没啥道德。
[南晋军队没粮草,定然会抢百姓的,你就只扮成富商?人家没抢你?也没砍你?]
那厢,守门将军已经带人把粮车运走了。
“装成了南晋的富商,进了南晋的南州,将粮食高价卖了出去。”
运粮官却是信了,范大将军向来如此,若不是他们将军落魄又死脑筋,上头又听信奸臣谗言,何必如此难过……
陈长生可没忘了正事,忙道:“那粮食我买来了,就藏在贼楚一个废弃的村子里,原本我想着进城寻人搬到庄子里,但是遇着将军了,平素我们主人都说将军和杨将军多么的好啊,说没了你们南州的百姓得多苦啊。”
“何事?”运粮官木着一张脸。
且,似乎他们自己的百姓都没粮食了,自己人抢完了,就该抢别人了……
“过程自然不是这般简单,全靠我一番智慧,我当时撞上了南晋运粮的队伍……”
这样的粮食,两边甚至要动刀子抢,那他那些粗粮都能算得上是细粮了,这城中粮食怕是更紧缺。
说来也是陈长生的运气,那运粮队刚到城门口,便被看守城门的那将军扣下了。
陈长生有些抖,但还是壮着胆子小声问了句,“将军还想要粮食吗?”
运粮官咬牙忍了,陈长生在旁多看了眼那车粮,有露在板车边上的,瞧着多是未脱壳的麦子,瞧着瘪得不像样。
运粮官气红了眼,不想,对面拔出了刀子,寒光一冷,横在了他的脖颈上,“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砍了你,那杨将军屁也不会放一句!”
陈长生看了看排队等检查的那帮瘦骨嶙峋眼神无望的百姓们,心里鄙夷,这南晋余孽活该王朝灭了,不然他也得和这些百姓差不离。
“将军,您知道,范大将军这般,我家主人怎敢明面上卖,再说他也得罪了范大将军,正被逼得紧呢。”
说到此处,陈长生觑了一眼运粮官的神情,见没什么表情才继续说,“我家主人知道谁才是为了城中百姓做事的,可不想自家的粮食白白送给不值得的人呐。”
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诱惑着陈长生,那点害怕的心思被冲淡许多。
运粮官眼眸一眯,忙拉着陈长生走到一边,上下打量了一眼陈长生,“你是哪家的,城中卖粮的我都见过,我可没见过你。”
忙拉过人,看了一圈,这里捏捏那里捏捏。
那运粮官回头,面色不虞的看着陈长生,但一瞧陈长生面白身丰的体态,又按下那丝因粮食被抢的不虞,在南州,现下能有这样体态的人,都是大有来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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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生顿时警铃大作,后背冒出冷汗,险些不能呼吸。
说来凶险,陈长生先将粮车藏在了附近一个已经无人的村庄,那村庄废弃已久,屋里都长草了。
陈长生奉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单身一人将粮车藏在了村里的宗祠里。
一时两人都心有戚戚。
“去岁也有难民逃到此处,也是因为南晋打草谷,我便想着,南晋余孽当兵的都缺粮草了,百姓更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