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简直是危言耸听！我不过是乞求田家伯父伯母成全我与桃儿的婚事而已，我哪里辱没圣贤了？”
王秀才一下子爬起来，面上显露两分被羞辱的神情。
“陈秀才，你可不要故意歪曲罪名，我们现在说得是婚嫁之事。”
王秀才和陈长安同在集贤书院，陈长安虽然低调，但是就那名列前茅的成绩，学子们大都认得。
陈长安语气平静，“我说的就是婚嫁之事。”
“敢问王秀才，田大山与刘翠花于你何关系？”
“未来岳家。”
孟檀：？？？
这老登有毛病吧？
“何时何地？可有人证？”
观看的百姓皆是惴惴地往后退。
“两家已换婚书？”
而后，陈长安转头朝堂上的崔评一拱手。
“这…这等私密物件怎么好证明的。”
“……大人怎可如此屈尊降贵？”高辩师没反应过来，虽说知县管着整个蓟县的百姓，明头上也算是学子们的老师。
“有辱斯文亦辱圣贤，是以，学生要求惩处王秀才。”
崔评看似轻飘飘的一打，让王秀才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路过孟檀时，崔评瞪了一眼孟檀。
这王秀才不是说田家人是田舍郎，家中无余财，请不起辩师，他才没多准备的。
“你胡吣，我与桃…田家女已有婚约，马上要成婚且两情相悦，称呼亲昵些，有什么不可以？”
是不是真的不要紧，只要把田家女的名声搞臭，让大家觉得是田家想多要好处，那对王家就越有利。
嗷——
“看来王秀才律疏学得甚为浅薄，大楚户婚法婚嫁卷言：民有私交，非法理也，婚嫁行官书，法理也。”
“可你与田家女并未成婚。”
“并未成婚便如此亲昵称呼一个未出阁女子的名讳，此行为轻浮，毁坏女子清白名声，为贱人尔。”
但是亲自打秀才的知县还真没见过。
“与田家女更无私情，便故意捏造不实私情，毁人清白，自贱亦浪荡，他还是秀才，读圣贤书，却不行圣贤事。”
一瞬间，县衙里只听见了王秀才凄惨的嚎叫声。
王秀才心头一下有底了，不管如何，这位知县大人一定是偏向他的。
“那就是没有关系了。”
“嗷嗷嗷——”
“大楚非前朝，见官便跪，见主又跪，我朝开国，太祖皇帝曾言，人者，立锥天地，当作人杰，唯跪天地君亲师，不可自贱也。”
这里的贱人，是指品行卑劣的人。
“田家退回了。”王秀才蹙眉，心底有不好的预感。
“自然是，我们还互赠了礼物。”王秀才掏出一个绯色的荷包，看热闹的百姓一片哗然，冲着田家人指指点点。
王秀才汗如雨下，只觉陈长安步步紧逼，便忍不住想去瞧自己的辩师高辩师。
“你！”
陈长安淡淡挑眉，“你既说与田家女两情相悦，你二人是否已私相授受？”
“不是，不是，他胡说，我家女儿从回来就很少出门——”刘翠花急了。
于是伸出了手掌。
也就是说，民间私自交换的定亲信物不算法理内，官府不认，只认官府发放的婚书。
陈长安跨了一步，挡住王秀才的视线，再次质问，“是也不是！若是伪证，品行有亏，你秀才的名头是要被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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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辩师及时出声，“大人，秀才乃士人之身，平常百姓怎可打得，不若去集贤书院请教谕前来惩处。”
王秀才请来的辩师早已与他说过，要咬死与田家女有私情，只要随意拿出一份贴身物件，说是田家女的就行。
“打得，打得。”高辩师不说话了。
一直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