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太后往殿内走,太子妃一边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出岔子。
坐下之后,太子妃一直在关心太后的近况,妉妉也凑在旁边说些童言童语,逗她开心,太后虽然也回应了,但明显心思不在这儿。
等到宫女们把换上干净肚兜的小煦儿抱进来,太后的脸上立刻又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瞧瞧这小胳膊小腿,还真是结实,日后必定高大,倒有些像草原上的儿郎。”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孩子微微卷曲的头发上,笑意更深了。
太子妃很快注意到这一点,顺着她老人家的话说:“您与太皇太后都出自草原,煦儿身上自然也有着蒙族人的血脉,相像也是正常。”
“来,让哀家抱抱咱们小煦儿。”
太后足足待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嬷嬷提醒该回去喝药了,这才带着不舍,起身离去。
走之前,还把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那串成色顶级的蜜蜡珠串,留给了弘煦。
“哀家一个人住着,难免寂寞,你多带着妉妉和小煦儿去坐坐。”
有了太后这句叮嘱,太子妃哪能不去?
从这一日起,几乎日日都到太后的闲邪存诚殿请安,一陪就是半日,好几次太子过来,都见不着人。
后来都不必问,只消往太后那儿去寻妻子儿女三人。
今日也是巧了,康熙忙完政务,来给太后请安,正巧在外头听见殿内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太后不是在静养,吩咐了不见任何人么?这里头是?”康熙就怕是哪个不长眼的,非要过来打搅太后清净。
太后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康熙的长辈也只剩下太后一人,去岁连福全和常宁两个兄弟也去了,因此康熙格外孝顺太后,不希望太后有任何不好。
伺候太后的太监赶忙回答:“回皇上,里头是太子妃带着郡主和小皇孙,方才太子也过来了。”
康熙面露不悦,心想:【太子这是想拉拢太后?太后的背后可是蒙古各部,势力不小呢】
里头的小煦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
【不是的呀,阿玛是来寻我们的,他每天都来过来打扰我们三个,我们都到这里来了,他还巴巴的跟了过来】
康熙脸上的不悦又缓缓消失,反而勾起了唇角,这小家伙,是知道他来了。
明黄色的身影一踏入殿中,太子和太子妃忙跪下迎接。
康熙先给太后请过安,这才叫他们起。
他故作生怒,质问道:“太后要静养,你们这一大家子都跑过来做什么?”
才站起来的夫妻俩,又重新跪了回去。
太子自然要护着妻子儿女们。
“请皇阿玛恕罪,都是儿臣思虑不当,瞧着太后精神尚佳,竟浑然忘却太后正在静修,儿臣这就带着太子妃和两个孩子回去。”
太后听了反倒不高兴。
“都坐着,今日才过来多久?这么早就要回去。”她面向康熙,“人是哀家叫她们来的,哀家觉得身边有些生气,挺好的。”
康熙咳嗽了一声。
“既然是太后吩咐,那自然无不可。”他又对还跪着的儿子儿媳开口,“行了,都起来坐着吧。”
妉妉紧紧地贴在额涅身边,她敢在任何人面前撒娇任性,唯独除了皇玛法。
她虽然只有六岁,但关于皇玛法的事迹,听说过的,亲眼见到过的,都不少。他实在威严,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轻易决定所有人的生死荣辱。
就比方说方才那一幕,若没有乌库玛嬷替他们一家子说话,恐怕他们又得受责罚了,她害怕,怕又会像煦儿出生的前一年那样,被禁足在毓庆宫,一步都不准离开。
康熙略过了她,也没看太子和太子妃夫妻二人,反而跟太后一样,视线落在唯一从头到尾稳坐在榻上,丝毫没有惊慌的弘煦身上。
“有些日子不见煦儿,瞧着又长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