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得赶在甲胄下面的傀儡葬生机丧尽之前,不然他也不至于留着木甲一口气。
宁峨眉策马上前,望着那具半死不活的木甲神情复杂,几十余凤字营的轻骑,便是死在这披甲人手下。
待将木甲背后的云纹悉数看完,景舟一指点在木甲的眉心,盔甲下面的傀儡人尸身化为寸寸灰烬,随着雨滴被打入烂泥中,最后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甲胄。
宁峨眉翻身下马,将大戟拄在泥土中,俯身抱拳重重行了一礼,沉声道:“谢过公子替凤字营的兄弟报仇!”
景舟拎起那具甲胄,将眼前的大汉扶起来,道:“宁将军不必多礼,还希望凤字营的兄弟
。不要怪我抢了你们的战功才是,这具盔甲我就带走了。”
大雨仍是丝毫不吝啬从天上往下落,宁峨眉立在泥泞中,目送着那道紫影消失在雨幕中。
十多里外,一具符将红甲肩膀上坐着一年轻人,大雨将他浑身淋的通透,只是他却丝毫不见窘迫,反倒是颇为闲逸,晃着双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仿佛豆粒大的雨珠是落在别人身上一样。
不论何人,见到这乐天的少年,都不会觉得此时他是在逃,反而更像是在雨天漫步。
少年看了一眼下面手持龙阙巨剑,犹如仙界战将一般的金甲,轻轻道:“本以为在雨天,水甲能给小舅子造成威胁,即便是杀不掉小舅子,也能给土甲制造杀机,只是小舅子身边的高手有些多啊,不但连水甲都被人一剑穿透,土甲也没逃了,要不是咱俩逃得快,小金你和我可就见不到大师傅了。”
大师傅说徐凤年死了,徐骁肯定会造反,天下就会大乱,到时他才有机会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只是这小舅子,着实有些不好杀。
这一次刺杀徐凤年,他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连风水宝地都给小舅子选好了,可惜非但没杀掉这北凉世子,反而赔了四具符将红甲进去。
只是那穿紫衣服的人着实厉害,几具符将红甲在他手下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这人实力是指玄还是天象?
可惜大师傅不能出手,不然以大师傅的三千红丝,杀人不过等闲。
他身下这具金甲,生前不就是屈指可数的一品金刚境高手?最后不还是成了一具傀儡。
他曾问过大师傅天象境的高手如何,大师傅只是笑了笑,说双手对敌罢了。以指玄杀天象,大师傅还真是厉害!
“此路不通,得再换一条路,这小舅子命还是真大,也罢,我这个未来的姐夫,再帮你挑个上路的好日子。”少年自言自语了几句,又想到了上阴学宫那道巾帼不让须眉的身影,痴痴笑了起来。
虽然她总是对自己没有半点儿好脸色,她还有个大尾不掉的爹,有个声名狼藉的弟弟,又喜欢拿剑指着自己,但就是架不住自己喜欢她。
天下万千女子,只有徐渭熊能做他的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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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毫没有要停的势头,车队停在小路边的一处荒庙避雨。
恍然守在门前的吕钱塘耳朵一动,转过身去,见前方红火涌动,背上的赤霞剑被他取了下来。
一旁倚在柱子上的舒羞亦有察觉,抬头一看,一巨兽冒雨而来,庙前原本拴着的几匹马躁动不已,马蹄子踩在泥汤中发出一阵“啪啪”声。
舒羞皱了下眉,面色凝重,想要杀徐凤年的人还真多,刚解决完披着甲胄的怪人,又来一波,看这气势,这次来的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庙前马的骚动,自然瞒不过庙内,魏叔阳从庙内走出来,捏着几根山羊胡,淡淡望向远方,接着一张老脸便露出了笑意,道:“原来是山鬼公子,那巨兽想来便是虎夔吧。”
九斗米老道的语气略带不确定,着实是这成年的虎夔和虎夔幼兽长得大相径庭,一个六足双角,一个四足无角,咋看一看,很难叫人联想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