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话, 温亭晚霎时便清醒过来,“快将请进宫来。”
方毓秀由宫领进来时,面色苍白, 眼底青黑,整个精神萎靡。一见着温亭晚的脸, 泫然欲泣,作势要跪下来。
“太妃娘娘, 求你救救我的旭儿吧。”
温亭晚的心猛然一揪, 忙伸手阻了她的动作,“旭儿怎了?”
“旭儿在进京前便开始咳嗽, 我以为是夜受了凉,匆匆请大夫配了两副药,可到了京城便愈发严重来, 甚至开始发热。”
方毓秀抽抽噎噎道:“大夫说是肺痹, 治了几日,已见好,可昨夜旭儿却又突然了高热,先是啼哭不止, 后面便气急难喘。我们寻了许多大夫说治不好了, 除非来找宫中的太医。”
明白了她的来意,温亭晚问道:“孩现在在哪儿?”
“在宫外的马车上, 是随我一来的。”
温亭晚闻言吩咐宫将孙旭带进来,并转头对习语道:“去请顾太医。”
她轻声安慰焦急无措的方毓秀:“别怕,会好的。”
方毓秀吸吸鼻,低低“嗯”了一声。
一炷香后,顾太医赶到鸾和宫,为躺在榻上呼吸急促, 浑身发烫的孙旭问诊后,颇有些愁眉不展。
“敢问孙夫,令郎可是不足月而生?”
“对,想是我随夫君一同处理春疫之事,劳累了些,才导致孩不足八月,便降生于世。”方毓秀急急询问,“敢问太医,可有医治的法?”
顾太医面露难色,双唇微启,正欲说什,便触及方毓秀身后温亭晚示意的目光,他斟酌片刻道:“小公许是因为先天底差,加上肺痹来得凶,才至于此。考虑到小公不过三个月,我能开些温和的药,尽力一试吧。”
听闻有希望,方毓秀的眼眸亮了一瞬,连声道谢。
温亭晚趁方毓秀不注意,跟着顾太医来了殿外的僻静处,问了孩的真实情况。
顾太医摇了摇头,叹道:“小公实在太小,病得又重,臣不知药能否作用,若熬得过今日,想必算过了此劫,若熬不过,恐怕......”
他到底不忍将“夭折”字说出口。
温亭晚会意,回头担忧地看了方毓秀一眼,双眉紧蹙。
“不论结果如何,还请顾太医竭尽全力。”
汤药煎好后,方毓秀一勺勺慢慢给孩灌下去的,她始终坐在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孩看,整个显得失魂落魄。
温亭晚很少见到样的方毓秀,到底是当了母亲的,坚强,孩终究是她的软肋。
凉帕换了一条又一条,孙旭的烧勉强退了一些,喘得没那急了,但孩身上依旧在发热。
天色逐渐暗下来,习语偷偷同温亭晚耳语,“主,到宫门下钥的时候了,孙夫......”
方毓秀身份特殊,她是诰命妇,按理不可在宫中留宿。可温亭晚瞧她那模样,哪是能离开孩半步的。
“无妨,规矩到底是死的,不过留宿一晚而已,你且将偏殿收拾出来吧。”
温亭晚回了内殿,在方毓秀跟前蹲下来,她已快一天一夜没有阖眼了,满面憔悴不说,看来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倒下。
“阿秀,你去睡一会儿,有我看着。”
方毓秀默默地摇了摇头,视线依旧紧盯着孙旭不放。
温亭晚继续劝道:“你不想旭儿好了以后,你却倒下了吧。你若不先顾忌自己的身,还怎照顾旭儿。你就去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好。”
方毓秀才转过脸看她,神色犹豫。习语见状,跟着劝:“孙夫,您就去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