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块澄沙团塞进嘴里。
雪白一团,隐隐透着些红。糯米粉做的皮,内裹红豆泥,糯米皮黏糯,红豆馅儿沙绵香浓,甜而不腻。也有绿豆馅儿的,入口清爽一些。
团子个头大,糯米又饱腹,多吃就腻了。
胡吃海塞一通,陆雨昭制止住顾春吟,“还要留着肚子吃年夜饭呢,妹妹咱别吃了。”
顾春吟深以为然地点头,放下手里的点心,满心期盼年夜饭的到来。
顾家除夕的年夜饭吃得比较早,大概在下午四五点。
决明兜子、西京笋、三脆羹、紫苏鸭、炙羊肉、炒蟹、脆筋巴子……为了庆祝大团圆的这一餐,大荤大素,满汉全席不为过。
“感觉今年过得很快,发生的事也很多……”老太太端起酒杯,“不过,也还好。今年里最大的幸事,是雨昭嫁进了顾家。”
陆雨昭连忙举起酒杯站起来,“祖母言重了,我陆雨昭何德何能——”
“是的呢,多了雨昭帮忙,陪我讲话。家里多了人气,我也轻松不少。”姚汐也端了詹酒站起来,接话道。
顾父:“除岁饮屠苏,酒温得正好,一起喝一杯。”
碰个杯,温热酒液入喉,年夜饭就这么普普通通地开始了。大半是顾春吟、陆雨昭、姚汐和老太太在讲话,气氛还算融洽。
一局饭毕,老太太、顾父两个人都给了小辈压岁钱。沉甸甸的银子,用绯红锦囊袋装着。
陆雨昭有些意外,还以为已婚人士没有,家里只有顾小妹这个小孩子拿得到压岁钱。
“拿着。”顾父一并两个红包赛到陆雨昭手里,“你和阿昀的。”
“谢谢父亲。”陆雨昭接过。
此后便没什么事了,聊了一盏茶的功夫,陆雨昭和顾昀回去各自洗了个澡,待到夜深,又重新回了前厅。除夜守岁,雷打不动的规矩。
一踏进前厅,听到顾小妹在讲,“当年和爹爹在滁州,应当是滁州吧……除夜得往床下塞一盏灯,这叫做‘照虚耗’,所以我才让婢子点了灯塞在卧床下啊!”
“父亲那一年没有回来过年,我有印象,应当是滁州任职那一天。冬月里病了,路遥颠簸,那一年第一次没有阖家团圆。”顾晖感叹说着,转头随口问顾昀,“是吧?”
顾昀稍顿,“嗯。”
“那是我没嫁过来的事了。”银丝碳火苗静静燃着,姚汐拨着火盆笑说。
大伙儿看起来精神抖擞,都不困,磕着杏仁果子的,喝茶的,饮屠苏酒的,围炉而坐,笑言交杂。总有人笑吟吟应和她一两句,听她讲无异议的废话。
陆雨昭拉着顾昀坐下,加入聊天大营。
“哎呀二嫂来了,快快过来,胶牙饧吃不吃?”心心念念一天的胶牙饧,顾小妹献宝似的的端给她。
陆雨昭挑了两颗,扁圆扁圆的,焦褐的糖色,一颗递给顾昀,一颗塞进自己嘴里。
入口稍稍硬,而后在口腔慢慢融化,甜滋滋的,滑溜溜的,浓郁香黏,有点黏牙……诶,是麦芽糖呢,陆雨昭微讶。
既如此,不如……
陆雨昭又捡了两块放在火盆上烤,待它融化称半固体,用两根筷子搅动,搅动,不停搅动……
搅动可以拉丝的程度,众人“一副这是什么玩意儿”的神奇表情惊叹,“胶牙饧还有这种吃法?”
麦芽糖烘烤的香气飘来,浓郁盈室,倏然听到顾春吟默默吞口水的声音。
陆雨昭得意洋洋,把绞丝糖递给顾春吟,“对呀,我儿时总这样吃,街边就有卖。”
“唔呀。”顾小妹开心死了,连忙夺走。
她咬了一大口,半凝固的糖拉成长长的丝,仰头去迎它进嘴里总也来不及。她吃得又气又急,仿若要和这绞丝糖打架。
陆雨昭忍不住揶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