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
秦永昼匆忙抱住他, 急声开口,手上却忽然触到一股温热。
雪狼在喉间低呜一声,无力地伏倒下去。
温热的鲜血转眼就浸透了雪色皮毛,乌木的箭矢狠狠穿透腰际, 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指粗的箭矢将雪狼的整个身体都已穿透,看得出下了多狠绝的力道。以刚刚的位置,如果不是雪狼及时扑过来, 这支箭说不定就会直接穿透秦永昼的胸膛。
“不要紧的, 别怕,不要紧的……”
秦永昼哑声开口, 喉间滞涩得几乎喘不上气。手上片刻不敢耽搁, 正要将箭矢砍断, 却忽然被一只雪白的前爪轻按在手上。
雪狼靠在他臂间, 急促地喘息着, 乌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显出无声恳求。
“凌霜, 我是你的承受者, 你让我把箭取下来, 把箭取下来你就不疼了。听话, 好不好?”
抚了抚雪狼的颈毛,秦永昼哽声开口, 就要替他把那支箭砍断拔除。
“错了, 你根本就不是它的承受者。”
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秦永昼心口一沉, 猛然抬头,朝林中望过去。
一头接一头的猎狼从林中现出身形,为首的灰狼一步步逼近,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击伤过自己的人类少年,眼里显出嗜血的残酷杀意。
秦永昼半跪在地上,护着雪狼的手臂收紧,冷声开口:“你是什么意思?”
“四年不见,你倒长了点本事。”
秦元洲缓步走出来,目光落在他身上,冷笑一声:“你大概还不知道,在伴生兽和人类共同生活之后,最多三年,身上就会显出相同的记号——你看他的身上,有任何地方像是有记号的样子吗?”
秦永昼怔然听着,本能地望向怀中的雪狼,眼底渐渐透出不安。
他确实从没替雪狼承受过任何伤害——无论是他们刚离开族人,在夜雨中一路逃亡,还是后来被狼群围攻,险些就丢了性命。这四年里他们并非不曾遇到过危险,雪狼时常会刻意避开他,有时候甚至会在外面过夜再回来,他却从来都没有生出过半点怀疑。
他竟然始终以为,只是因为雪狼天赋异禀,或是那位神明真的听见了他的祈望……
雪狼无力地靠在他臂间,血已经不太流了,呼吸却也渐渐微弱下来,只是黑澈的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
“凌霜……”
即使不相信秦元洲的话,看到雪狼的反应,秦永昼心中也已隐隐生出不安,已经扶上箭尾的手一颤攥紧,又强迫着自己收了回来。
同等的伤害,对于人类来说有能力承受,雪狼却未必就能受得住。
如果这支箭拔–出来,却不能将受到的伤害转移到他身上,到时候光是拔箭引起的失血,说不定就会要了雪狼的命。
他赌不起。
“没关系的,别怕,我先带你回村子里,村子里有大夫,你不会有事的。”
压下心底的不安,秦永昼半跪下去,想要把重伤的雪狼抱起来,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狼嚎。
应着头狼的嚎声,群狼迅速将他的去路拦住,伏低身体,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永昼,它既然不是你的伴生兽,就意味着它是自由的,谁都可以同它契约。”
秦元洲缓步上前,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丝毫没有带上身旁狼群的杀气,语气依然耐心平缓。
“它受的伤很重,你的年龄不够,还不能同它正式契约。现在唯一能救它的方法就只有叫它和我契约,叫我代他承受伤害,不是吗?”
秦永昼的动作忽然微滞,胸口窒闷得几乎喘不上气,把身体渐冷的雪狼抱进怀里,轻抚上他被血色浸透的皮毛。
即使再不愿承认,秦元洲的话也无疑是对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叫雪狼尽快同人类契约,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