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一直到天明时分,是日上三竿八九点左右,在姜婉与陈清回到了警局之后,那位陈清的婶婶也被重新提审。
当她听到自己家里着了火时,她气得面容红得通透,她一边嘶吼,一边颤抖着叫嚣着,说要把警署内的负责人全告一遍;当她得知自己儿子死了时,她却是安静了。
她沉默着,那双手却抖得连抬起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在那一个瞬间,那是何等可怖的一张脸,那种愤怒、那种愤恨与不服交织在一起的样子。
她沉默着,在得知了自己儿子并非意外身亡以后,那双颤抖的手忽然静止了。
她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那名提审者,她盯着对方,就好像他们会有默契那样。
——也许他们真的有,于是那名负责审讯的警员打开书,对她继续道“他是被人杀的。”
她没理。
“你认为他会是对方的目标吗?”
她低下头,大拇指开始不断交错地抠着什么,指甲背部、指甲缝隙,每一处可以扣的地方都在指甲间隙走过。
“是哪都好。”她好像是在这样说,“我得做点什么。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你想起诉我们吗?”
那名审讯官支起身子,贴近了女人半分“去吧,赶紧去吧,再过三个小时,你就超过了二十四小时最大拘役时间。再过三个小时,你就可以走出这扇大门,向每一个想听你描述的听众说得绘声绘色。
快点去吧,他还在找你呢,你猜猜他需要多久可以找到你?
那伙用金箔传递信息,那伙不像人的诡异团体。
你以为你藏起来了金箔就可以安然无恙吗?出去吧,外面有很多人想听你的故事。”
她仰起脸,脸上的神色变得煞白了,就像是将死之人以认命那般,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跋扈,也没有了那份淡然。
她心里已经清楚了,这伙人,是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会以最恶心、最残忍的方式把自己吊起来,像猪猡般弄死。
但伏法,却未必没有活着出来的机会。
她脸颊上有汗滴滑下,她的嘴唇在呢喃的过程中止不住颤抖。
“不……不。”她摇了摇头,那双手扣紧的指尖已经渗出血液,“我不出去。”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审讯员,那双眼睛内充满了因为内心不安而带来的血丝。
“不出去不行。二十四小时了,我们不想违法。”他淡笑。
“我认。”
“什么?”他故作姿态,但谁都知道他听见了。
“我认罪!”
她那双被手铐绑紧的双手在座椅上奋力锤了一声,撕声喊道“是我杀了那个贱人!是我!”
……
在半个小时后,也是在陈清这婶婶认罪的第二十分钟后,她交代案情的速度要远比众人想象的更快,她揽下了一切责任,并宣称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找到与做到的。
谁都相信了,除了陈清。
他皱着眉,那副臭脸任谁都能看出这几个字。
于是姜婉问他“你觉得她的供词有问题吗?”
她低声问着,可手中的手机没有放下,她看着文件,对审讯上的事情并不担心。
“不是觉得,是一定有问题,只是我还不知道问题在哪……”
他轻声说着,又向姜婉询问“你们怎么不追问她手头上的仪式材料是从哪来的?”
“没意义。”姜婉摇了摇头,才开口解释“老城区的监控盲区太多了,我们就没想着往这方面调查。”
“这会浪费一条线索。”
“但不影响接下来的抓人。”
陈清眉头微皱,而后又问“她那个姘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