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旧金山,刘长山从专利局走出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填了一堆表格,还得证明身份,他前后来了三趟才总管搞定了这事。专利申请已经被接收了,确定了申请日又给了个申请号,然后就没了,接下来就是审查过程。
早知道这么麻烦,他之前就不该答应徐柠帮这个忙。
摸了摸兜,什么都没摸着。本地的烟实在太贵,他已经两天没抽了。
不光烟价格高,其它东西价格也高,最普通的一根皮带要二十四美元,还有那什么麦当劳,一个大汉堡要一美元。他一周再怎么省也得花五十美元,就离谱。
刘长山紧了紧身上崭新的西服,往公交车站走去,衣服鞋子都是在国内定制的,这年代每个出国的都会做几套带着,在这可买不起。
公交车很快到了,他登上车,旁边是几个留着长发大胡子,穿着花里胡哨的嬉皮士,妥妥的小混混嘛。刘长山往旁边挪了挪,怎么瞧怎么别扭,干脆扭脸看向窗外。
在伯克利大学下了车,刘长山脚步匆匆的往宿舍走去。
跟油画似的草坪,打扮光鲜的师生,漂亮的教学楼,每次在这校园里走着,他都从心底里的感慨,国内的大学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啊?
走着走着,迎面碰到了几个教职工。
“嗨,刘!我们去喝咖啡,你去吗?”
刘长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摆手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心里则嘀咕,他再去是傻子!
刚来的时候不懂,人家邀请他他就去了,结果吃不惯、喝不惯,最后一结账,吓了他一跳,半个月补贴没了。
重点是,大家都是各结各的账,他钱不够,只能涨红着脸让人家代付。
现在想起来脸都臊得慌。
都说美国好,但他真不觉得,也许是年纪大了,总是哪都不习惯。
尤其经济上的拮据,更让人难受。这边大学教职工很多一个月大几千美元工资,去餐厅咖啡厅比国内去饭店都简单,但国内来的,一个月补贴也就勉强能温饱,时间一长就总感觉低人一头,那种对自尊心的损伤实在太难受了。
唉,其实要说生活水平,他们在这过的再拮据也比在国内好,但就是觉着憋闷。他也知道,这是心理失衡,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现在就想赶紧结束工作,早点回去跟老婆孩子团聚。
……
十二月的京城已经很冷了,早上起来,摆在窗台的搪瓷盆结了层冰碴子。
才六点多点,外边校园还亮着灯光呢,宿舍又只剩下徐柠一个人了。他有时候都佩服这些家伙,以及当年的自己,真就不知道冷,不知道困呗?
披着大衣起床,趿拉着棉拖鞋,然后拿着牙刷牙膏水盆去水房。打开水龙头,一股子寒气直往身上扑,匆忙的洗漱完,赶紧回宿舍。
早读他是不去的,图书馆也不想去,干脆拿一本京城文学,自己坐那看。
真无聊啊。
七点多,太阳总算冒出来了,徐柠把杂志一撂,拿着饭袋下了楼。
去食堂的路上,碰到了好几个提着鸡蛋跟日用品的小贩,看到学生就问一句:学生,换粮票不?
计划内外的粮价差很多,没有粮票,买粮食价格可就高了,所以倒腾粮票存在很大的利润空间。而大学生的粮票补贴多,很多吃不完,就有人瞅准了这个利润空间,时不时的拿五花八门的东西过来换粮票。
到学三食堂时,人已经很多了,徐柠先去窗口看了眼今天的菜,然后老老实实去排队。
没一会,隔壁一个学生突然慌张的穿过排队的队伍,口中喊着:快掩护我!
徐柠认得这人,跟他们同宿舍楼层,好像是无线电电子专业的,叫张向阳。
这家伙刚跑过去,厨房门口俩一胖一瘦的厨子提着勺子跑了出来,嚷嚷着人呢人呢?
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