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封冻的黑水河畔,一队队的骑兵黑压压的开过来,走上冰层,踏冰而过走上东岸。
而在前往边城的驿道上,几批驿马相隔百余里,分批往边城送信。
“报!西羌军马已经渡过黑水河!”
“报!西羌军占领烽火台,固县被围!”
“报!固县城破,西羌军已经进军百里,抵达野狼谷!”
一道道军情流入将军府,陈大将军与镇远侯跟其他几位将军,一同在舆图上指指画画,分析敌情。
“大将军,我们现在处于全面收缩状态,长久下去,只怕朝中的诸位大臣,会对大将军有所微辞啊!”一旁的副将面带忧虑。
“这是先前大家一同研究的战略!”陈大将军眼如猛虎,“前线紧缩,后方骚扰,让敌军不能全力出战。现在北方的战事远比我们这里惨烈,我们目前只能打局部战,不能盲目扩大,否则国内双线作战,对于军需物资消耗太大了。”
“末将明白!只是我们一直避而不战,只怕朝里的那些人,会说您怯战。这对于您的声誉,可是极大的损坏。”
陈大将军眼睛一瞪,“我个人的身名有什么重要?为兵之道,但以国事为重。若是能以一人之死换国家太平,那老子的命,谁要谁拿去。”
“老陈,别胡说!”镇远侯冷声喝道。在战场上,最是忌讳死啊活的。
“哼!老子出生入死四十年,有什么好怕的!”陈大将军冷哼道。
镇远侯冷眼看着眼前的众将,“此次战事的规划,我们前期已经经过长久的讨论。现在,若没有重大军情因素,一律不得擅自行动。违令者,斩!”
“是!属下听令!”
送走众属下,陈大将军颓然坐倒,“哎,廖侯爷,这次,不好搞啊!”
“是啊!这西羌二十年来,已经又重新恢复过来。他对于当年一败,始终耿耿于怀。”镇远侯沉声说道:“所以这次,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我看他,是憋着一股气,想要覆灭我大安啊!”
“所以,我们只能愧对那些百姓了!”陈大将军叹息道。
虽然他们已经提前发布命令,让所有在城外的人就近入城,或者往内地迁移,可听令行事着没有多少。
许多人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家园,还有这二十年来的和平,也给了许多人幻想,觉得西羌军未必会打到这里来。
所以留下的人不在少数。此刻,被西羌人行经过的村庄和小镇,基本上已经是一片白地了。
老人男人被杀,女人孩子被掳走,当即就送到后方被卖做奴隶。
整个边境三百里地,这样的惨案比比皆是。因为这次行动,西羌国内的奴隶行市,价格下降了四成。
西境处处烽烟时,在满天风雪的北地,战事则更加艰苦。
已经开战两个多月,北狄聚集二十五万骑兵,从北地洪涛山十几处缺口一起涌入。最西边的一路,则是直接马踏黄河冰面破关而入。
顿时云中山外的四州二十一县,全部陷入战火之中。北狄人占着自己一人双马,人人都是最精锐的骑士的优势,直接冲入四州之地。
小的村镇城池,能破则破,将抢到的物资除了留下供应大军之外,其余则送入草原腹地,供养子民。
大一点的城池,就据城而守,等候国内派兵救援。
可北狄骑兵直冲云中山前,一旦破关而入,内里千里之地,俱是彼此相连的如串珠般的几大盆地,没有几处像样的关口。在这个冬天大河封冻的季节。等于从这里到京师的千里之地,就没有什么防护。
以北狄骑兵的速度,只要破关,大概六天就能抵达京城脚下。若真到了这个地步,安国那就基本上算是完了。
当然,北狄方面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他们目前只是想弄点粮食布匹,让自家可以度过这个可怕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