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蒸汽火车到站,陆平从车上下来。他此行有重要任务在身,步履匆匆朝火车站外走去。“臭小子,都怪你路上非要吃那只烧鸡耽搁了时间,要是错过了,老头子我饶不了你!”“哎哟我的耳朵,江爷爷,您轻点!”听到熟悉的嗓音,陆平脚步立时顿住,朝声音来源方向望过去。江老和华同安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荆市难道是老夫人信不过自己,派他们过来监视陆平快步往旁边走了几步,借柱子遮挡住身形。不远处,华同安将耳朵从江老手里解救出来,白皙俊秀的脸上哭笑不得,“我嘴馋我认,您老爷子不也吃得挺开心”江玄德老脸一红,吹胡子瞪眼睛,“那还不是你抢着把钱给付了!”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嘴馋,他那是珍惜粮食,花钱买的烧鸡总不能浪费了吧。“是是是,都怪我。”华同安挠头赔笑,这个不修边幅,还爱耍赖的老家伙是大首长身边的人,华国顶尖国医,说出去谁信老顽童一个。“您别着急,公社说顾铮和他爱人今天坐火车去覃市,这不火车还没开嘛,我保证,咱们肯定能赶上!”江老捋着胡须,左右张望,“得了,赶紧找人,不然咱爷俩还得跑一趟覃市……”“跑不了,”华同安视线落在一处,笑起来,“你瞧,那边那个拎箱子的大高个和旁边的漂亮姑娘,就是咱们要找的人!”柱子后,陆平看着两人朝一对年轻夫妻跑去,眉目微松。华家的孙女此刻在荆市下面的南阳县桃源村,江老和华同安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另有目的。他没有现身跟两人打招呼,转身快步离开火车站,乘坐一辆客车前往南阳。“检票了,大伙排好队一个一个上,不要挤!”人潮涌动起来,乘客们几乎都是大包小包,手上拎肩上扛,往登车口挤去,还有人从车窗塞行李进去,甚至双手一撑,直接翻窗进车厢的。池皎皎对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很感兴趣,眨着一双莹润黑眸左右打量。可别小瞧这绿皮火车,后世的高铁动车见了都得乖乖喊一声祖宗,要是遇上冻雨等极端天气,还得请老祖宗出山才行。顾铮一手提行李一手护着池皎皎,不叫周围的人挤到她,两人走在队伍中间位置,眼看就要到他们上车。“老顾——嫂子——”池皎皎眉心微动,拉住顾铮的衣袖,“好像有人在喊我们,你听到没”顾铮嗯了声,回头看去,只见华同安拽着一个老人家朝这边跑来,正高举着手朝他们挥动。“老顾!等等,别忙上车!”池皎皎笑道:“那不是华同安吗,他怎么到荆市来了”上次见面是一个多月前,她送了对方几粒养身丸,也不知效果如何“同志,我们等会儿再上车。”“行,抓紧时间,列车马上就要开了。”顾铮跟列车员打了个招呼,带着池皎皎退出队伍。“老、老顾,嫂子,可算赶上你们了……”华同安跑的俊脸泛红,双手叉腰大口喘气,反观站在他旁边的江老脸不红气不喘,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池皎皎。同时,池皎皎也在打量他。老人家身材清瘦,穿一身灰布衣服,黑色布鞋,十分朴素,银白头发扎成髻子用一根看不出材质的木簪子插着,浑身上下没一件值钱的物件,却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睿智又精明,负手站在哪儿颇有种清风道骨之感。华同安身份不凡,与他同行之人又岂会是普通老者池皎皎脑子里莫名跳出扫地僧三个字,直到鼻尖隐约嗅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她勾唇笑了笑。原来如此……让她大胆猜一猜,随手洒出去的饵料钓到了大鱼,这位老人家是冲着养身丸来的。江老见池皎皎落落大方,一双清澈明亮的黑眸笑盈盈和自己对视,心中好感倍增,当即给她打上了漂亮、乖巧、可爱、知书达礼等等一系列夸赞女儿家的美好词汇。所以说还是生丫头好,不像华同安那个臭小子拽着他疯跑,差点把他鞋子跑掉。顾铮问道:“同安,这位是”江老这才舍得把目光移向顾铮,捋着胡须一语道破,“大伤初愈之相,元气却不损反增,小子,你机缘不浅呐。”顾铮心下微讶,垂首和池皎皎对视一眼。仅凭望闻问切中的望,就能洞悉一个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