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安如道得意地冲关铻挑挑眉毛,示意他去开门。
巨人依旧是全副武装,只把腰间的佩剑卸下。他心地挤进门来,先后向关铻和安如道行礼。
“先生。”
“可别,我一介草民,哪里吃得起马将军一拜。”安如道笑着示意他找地方坐,免得在这狭的房间里弯腰驼背的。
马秋实谢过,直接在地上盘腿坐下。当他发现自己和坐在炕上的安如道平视时,有些不自然地将头低下。
“不知马将军此来为何?”
“昨晚,先生在店里敲了两下桌子,不正是让我二更后来见您的意思吗?所以我才冒昧打扰。”
“呵呵,那有什么是人可以为您分忧的?”
“先生……”马秋实用手撑着膝盖,略微思索,道,“先生昨日借‘下水’为题,发了一番议论,令我联想起自己的经历,故来请教。”
“哎呀,看来这家店的下水门道不,明得再吃一碗。”
不理会安如道的插科打诨,马秋实直入正题:
“大梁建立之初,西北蛮族趁着中原大乱入关袭扰,占据了三州十二郡的土地,可朝廷忙于清剿南方残党,无法出兵西北。因此朝廷开恩,允许西北人自募乡勇驱逐蛮族。
“马某生在西北蛮族治下,自幼立志光复河山,二十二岁时集结同乡勇士共讨蛮族,往来七年,终于将蛮族驱逐出关外,麾下的将士更是达到了万人之众,被封为西北边军镇北关先锋。
“但我想着既然下太平,我已无用武之地,就想解甲归田,在故乡安度余生。可是我几次上书请退都石沉大海,甚至朝廷不断下发封赏,一路升到了将军……一个月前,皇上更是降下圣旨命我即刻返京接受封赏,所以我才带着亲信来到簇。”
到这里,马秋实已经表露出明显的不安。他挪了挪腿,继续道:
“在下知道先生昨日所,下水‘最好是在锅里一烧开就盛起来’,是在隐喻我功成名就之后就该及时思退,‘靠余温把它烫熟’,则是兔不及时会有危险。我见二位一个形沉气稳,仙风道骨,必是武学高手;一个洒脱不羁,字字珠玑,必是江湖高人,因此特来求教。请您打开窗亮话,为我指一条明路。”
安如道却对着关铻笑道:“听见没有?仙风道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老人,不给你吃饱呢。”
关铻对他的嬉皮笑脸毫无反应,只是上下打量着马秋实雄伟……或者怪异的体格。
仿佛是看出了老者的心思,安如道笑道:“屋子里热,将军何不把头盔摘下?”
“……马某相貌丑陋,怕吓着先生。”
“哈哈,我随口一。”安如道嘴上这么,却递给关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来,马将军既然已官拜将军,为什么方才敲门时自称‘镇北关前军先锋官’?这官可不大啊。”
“我担心旁人多嘴,所以一直不敢以将军自称。”
“但是昨踹门的甲士,还有您的侍从杨连平,都称您为将军。”
马秋实叹了口气,道:“他们只知道我带领他们征讨蛮族,身先士卒,怎能做一个的先锋官?就好像故意和我作对一样,只称我为将军。我又不好冷落他们的热心,只好听之任之……”
“这事闹的……”安如道苦笑着摊手,“那,马先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此次进京,我已做好准备打点上下,一定要把我的请退送到皇上手中,就算圣上不批,至少也能挡一挡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