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一共有几道门”向知县说:“不甚明了,俺去过几次,只从正门进入。”知县的随从说:“有三道门,一道正门,一道偏门,一道后门。若先往北,再去祝家,距离后门最近,距离正门最远。”朱铭吩咐张广道、陈子翼二人:“我们三个,一人堵一道门。走最前面的,务必全速奔至正门。走最后面的,去堵截后门。走中间的,去堵截偏门。”“俺省得了!”张广道和陈子翼同时拱手领命,不知不觉间,朱铭似乎成了他们的首领。至于向知县的几个随从,分别跟在三位都头身边做向导。“当当当当!!!”铜锣敲得震天响,白胜被派去开道,扯开嗓门大喊:“闲人回避,向知县亲领弓手出城操练!闲人回避,向知县亲领弓手……”祝宗道的手下,一直在暗中监视校场。此刻见弓手们果然全部向北,并没有前往祝家宅邸,于是也不回去报信,只是一路悄悄跟着。“成功贤侄,你带人在前方引路!”向知县是真个怕死,而且颇为信任朱铭,命令朱铭率兵在前,自己乘坐竹舆跟上。坐轿这个习惯,是他在西乡县养成的,滑竿更方便上山下坡。北宋士大夫不流行坐轿,王安石、程颐等人主推,说坐轿子是“以人代畜”。皇帝也支持这种观点,勒令元老重臣、体衰病弱者才可乘轿,其余官员都应该骑马出行。上行下效,就连商人也跟着学。有马的自己骑马,没马的可以打出租(马车、驴车、骡车)。到了南宋,坐轿之风渐盛,一直延续到明清。朱铭挎着宝剑,当即耀武扬威,呵斥路人道:“快快滚开,莫要挡了道路,县尊要去城外练兵!”弓手们狐假虎威,也跟着大声吆喝,他们至今不晓得真相。沿途所过,鸡飞狗跳。这种情况,更加麻痹了暗中监视者。拐过一条街巷,朱铭把白胜叫回,叮嘱道:“你护送知县去北城门,保护好他的安全。”“朱大哥放心,包在俺身上!”白胜兴奋回答。队伍继续前进,知县的随从低声提醒:“再往前走一阵,往左拐时就分开,那里杀向祝家最近。”众人走得很慢,一路咋咋呼呼。直到好几分钟后,朱铭猛然大喝:“随我杀贼!”他率先奔跑出去,部下弓手愣了愣,一头雾水也跟着狂奔。向知县则跳下滑竿,由白胜护着往城门跑。向弼隔得老远就大喊:“有贼人,快快关闭城门!”门卒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贼寇在城外,驱打门洞里的百姓,慌慌张张去关门落闩。向知县从马道奔上城楼,已累得气喘吁吁,却还不忘装逼:“呼呼呼……搬……搬一把交椅来,俺就坐在城楼,且……且看儿郎们破贼。”却说祝宗道派来监视的人,一直尾随他们向北走。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此人大惊失色。他不敢跟着弓手跑,只能折身回去,抄一条小巷走近路。也近不了多少,等他回去报信时,朱铭已能看到祝家院墙。“大哥,知县带人朝这边来了!”祝宗道闻言猛地站起,面色狰狞道:“好个向弼,竟真要对俺下手。这鸟官,爷爷早不想做了,哪比得上做强盗快活!弟兄们,随俺杀出城去,寻个地方占山为王!”“哥哥去哪,俺就去哪!”众人纷纷呼喊。曾经的反贼,招安后都已被安置,逃回来投靠祝宗道的,全是一些不安分的家伙。算上祝宗道,共有二十六人。县尉司也有少数精良兵器,全被他们提前挑走了,主要是手刀和环首直刀,也有两个手里拎着长矛。祝宗道本人,可谓是全副武装。他身穿一副皮甲,腰悬鱼头刀,背挂大弓和箭筒,手里还拄着把长枪。在家仆惊恐的眼神当中,二十多人飞快行动,大摇大摆从宅邸正门出去。家中钱财不要了,甚至妻儿都不要了,因为更多的钱财、真正的妻儿,早被祝宗道暗中送去了乡下。狡兔三窟,这个道理他懂。“大哥,马来了!”一个手下牵马追来。同样是去年那批纲马,杨俊留了一匹在山寨,朱铭在废茶山捡到一匹,祝宗道也暗中截留一匹。祝家正门大开,祝宗道牵马而出。这伙人刚刚走过门前石阶,便见朱铭带兵杀来。此时祝宗道如果想逃,可以孤身骑马遁走,只关闭了最近的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