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云别院之中,有一条蜿蜒小路直通到临渊湖畔,铁翎真人与尚小鱼正沿着这条湖畔小路缓步而行。
“云裳任性这么一走,留下一个烂摊子倒要咱们收拾。”尚小鱼见周围清静无人,忍不住低声与铁翎真人埋怨。
铁翎真人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笑意:“我觉得云裳未必是任性,她现在已经是一方老祖,说话做事自有她的分寸。”
“你啊,从小就护着他,我看该如何向那尹家交代?”
“我又不是尹家的人,为何要向他们交代?”铁翎镇人淡淡的道,“那尹玉然小小年纪,做事便如此霸道,他可不是尹澈。”
“在我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同,听说那尹玉然在尹家也是一言九鼎。”尚小鱼愁容不展。
“好了好了,云裳已经带着弟子走了,再说这些也是无意。”铁翎真人换个话题道,“我现在担心的,倒是殷勤那子,这么大笔的顶楼生意,交由他一个人来办,万一出点差子......”
“这事若是连勤小子都办不下来,花狸峰上便没人能办了。”尚小鱼撇下嘴,又补充道,“若论办事的能力,连你那铁翎峰上的几个主事,也不如勤小子让我放心。”
铁翎真人瞟了一眼尚小玉道:“你倒是对那小子颇有信心,我却听说云霜之所以临时变卦,是被那小子撺掇的。”
“你刚还说,云裳也是一方老祖了,被人一撺掇就走,耳根子不会太软了吧?”尚小鱼笑道,她的心中忽然有一种冲动,想与铁翎提一句,她当日在拍卖会上观察到的,云裳与殷勤之间种种不寻常的表现。不过,最终尚小鱼只是动了下嘴唇,还是将这番话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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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临渊湖对岸的汇澜苑中,方道纯与刘慕渔也在谈论相同的话题。
“花云裳好大的胆子,真敢不辞而别。”方道纯冷笑道,“可笑那铁翎那老鸟儿,被他一手带大的小师妹给狠狠坑了一回。”
刘慕渔神色轻松道:“那花云裳修为再高,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女子,做事只凭个人喜怒,哪有半点顾全大局的想法?不过在我看来,最可笑的还是尹澈,号称老谋深算,想要拉着花狸峰与咱们较劲儿,哪知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我现在真想看看那尹玉然此刻该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方道纯压低了声音道:“那花云裳会不会兜个圈子,偷偷跑去交易鼎炉了?”
刘慕渔嘿嘿一笑道:“闵月如如今可是铸剑谷排名第一的金丹老祖,此人杀心极重,花云裳若自不量力真去了落月坡,对上闵月如的话,便是个九死一生的局面。果真如此的话,岂不是更妙?”
方道纯眼中闪过一丝凛然颜色,挑了下嘴角道:“反正花云裳与那殷蛮子的诸多情报,咱们已经全盘端给那闵月如,就看她吃得下吃不下这盘大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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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西荒霸主般存在的尹阀,在临渊湖畔自有其独立的府邸,院子不算大,地理位置也稍微偏僻了些,与临渊湖畔最为繁华的醉仙亭一带隔了挺远。
醉仙亭虽然是尹阀的买卖,但尹家人却很少在醉仙亭摆酒,有吃过尹家家宴的人,都说尹家私厨的水准比醉仙亭的大厨还要高明不少。
尹家历来行事低调,尹唐作为尹家在临渊城的门面人物,没有特殊的情况,都是在醉仙亭坐镇。
只是今日非同往常,一大早,当尹唐收到花狸峰送来的帖子,马上点了小轿,片刻不敢耽搁地来到尹阀府邸,拜见尹阀未来的少主尹玉然。
尹澈膝下九儿七女,尹玉然岁数最小,家中长辈都唤他尹十六。尹唐的年纪比尹玉然要大,辈分却小了他一辈儿,恭恭敬敬地来到尹玉然的丹室之外,唤一声“十六叔”,又让尹玉然身边服侍的丹童将花狸峰送来的记帖子转递进去。
不待丹童传话,丹室里传来尹玉然的招呼,让他直接进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