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成号执事们手中的短鞭可都不是凡品,若是拿到私卖会上来卖,即便是按照中品法器以上的价格来卖,也保证抢破头。尤其是益成号的短鞭,上面全都附带了破甲的功能,寻常的防御法袍对上短鞭根本没啥作用,哪怕是被鞭梢儿扫上,照样是皮开肉绽。
李道子和诸葛青峰在地上哀嚎一阵,声音便渐渐小了,片刻的功夫,俩人全都弯曲着成了虾米,蜷缩在地,嚎都嚎不出来,只剩下哼唧了。
殷勤站在人群外边儿,垫着脚尖儿看热闹,他倒是从中看出了些许门道。这鞭子落在诸葛青峰身上频率到比李道子还要高些。殷勤嘴角含笑,心道:这诸葛青峰到底是个没有跟脚的散修,以为他胡搅蛮缠,就能借益成号的刀斩了李道子。殊不知在益成号眼中,相比售卖血符的李道子,他诸葛青峰才是真正的可恨。
说白了,对益成号来说,凡是在他家私卖会上摆摊儿的主儿,才是他家的客人。只要有了交易,谁管你售卖的东西是不是违禁品?所谓天高皇帝远,这私卖会上蛮奴卖得,血符怎就卖不得?
到是这诸葛青峰,表面上看是搅和了李道子的生意,实际上却是扫了益成号的颜面。看透了这一层,殷勤为李道子提起的心便放了下去。
果然,益成号的执事们又抽打了一阵,见两人全都翻了白眼儿,人事不知,为首执事才唤过几个杂役,拖死狗一般将两人拖到了院外,直接街角处一丢了事。
将血符的事情报官?益成号才没那个功夫,人家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接茬血符的事情,下狠手的抽人的原因也只是因为这俩人搅扰了私卖会的秩序。
而且对于益成号来说,血符蛮奴之类的事情包庇还来不及,傻子才会主动报官。报官干嘛?主动授人以柄吗?让朝廷派些官员酷吏下来监管自家的私卖会吗?
殷勤在人堆儿里,望着两人被拖走的身影,微微眯缝起眼睛,一只手揣入中,握住了与殷公丑传递消息的青珠。
那李道子与诸葛青峰这顿鞭子挨得够惨,被人丢死狗一般扔在墙角,仍旧是人事不省。益成号大门口那些来往的行人,也被这动静惊到,许多人远远站着看热闹,朝着墙角处指指点点。又过一会儿,两个散修模样的修士互相对了下眼神,分开人群,来到墙脚儿。
两个散修一人守着一个,先装模作样地俯下身来讯问伤情,见两人没有反应,便假意查探伤情,伸手往两人怀中摸索开来。
李道子是个穷货,身上除了一堆被鞭子抽烂了的神符,便搜不出来任何值钱的东西。倒是那诸葛青峰,别看是个散修,却也是小有身家。搜他身的那个散修,三两下便将他怀中摸索一遍,不但搜出了三张血符,顺手还将他腰间的兽皮袋儿也给摘了去。
这两个散修配合的相当默契,一边做出与两人相熟的模样,一边又说伤重难治。两人匆匆起身一边分开人群,说是去寻医道高明者过来诊治,一边嘱咐旁观看热闹的不要轻易挪动伤者,以免不小心伤及他们已经受损严重的灵脉道基。
两个散修自然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功夫不大,又从街角处转来一波人,为首的是个身材干瘦满脸精明的修士,穿着打扮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管事,他后面还跟着几个蛮人,拉着一辆运货的平板车。
那干瘦管事再度分开人群,远远朝那墙边望了一眼,便满脸嫌弃的表情。他也不过去细看,就挥手让身后的几个蛮人过去往车上抬人。
边上有那心地纯良的老实人忍不住上前劝阻,将刚才那两个散修的话复述了一遍,说眼下最好不要轻易挪动伤者,怕是坏了人家的道基。
干瘦管事朝地上啐了一口骂声“杂碎”,旋即朝那满脸错愕的老实人拱手道:“我不是冲你,我骂的是刚刚那俩杂碎。他俩那是趁火打劫,偷人东西呢,不信你便在此等着,若是他俩真带了医者回来诊治,我把这车的轮子吃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