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林磊跟县令许文说了什么。许文眯了眯眼,又看了看宋隐等人,神色缓和一些。“你们来自北平府”“是的!”宋隐淡淡点头,“我们刚出客栈,这些地痞流氓就跑过来下套,或许是昨晚讨要过路费一事。”“过路费”许文神色一愣,有些疑惑。“诸位或许是误会了。”朱高炽此时神色缓和了些。但宋隐连连嗤笑,“大家都是自己人,县令何必这样惺惺作态”许文顿时神色僵硬。宋隐继续,“故意刁难商贾,讨要过路费……”“这些大家都心照不宣,既然都到这般地步,县令何必还要如此扭捏”“南方人做事就是别扭,偷偷摸摸,竟然还要雇佣地痞流氓。”“放肆!”林磊对着宋隐怒骂,“你一个贱民,也敢辱骂县令,不知以下犯上是何罪吗”宋隐白了一眼林磊,一脸不屑,“衙役不过就是衙门里地位最低的人,能比商贾高几分”“不能走正门,坐公堂,违者重罚!”“县令在此,你却敢明目张胆站在上方,这么不守规矩,是想挨板子吗”林磊神色一僵,连忙惶慌惶恐地对许文拱手行礼。“县令大人恕罪,我一时情急,失了礼数。”“嗯!”许文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饶有趣味地看着宋隐。“听闻北平府,有皇上和宋大人建的书院,北平府上下,即便是商贾都能入学,学习经史。”“我原本还不信,如今却信了。”“是吗”宋隐笑了笑,“我也听说有了北平书院,每年考中的进士就数北方学子最多,县令你们这些南方官员,似乎不喜欢书院,为何县令却不是如此”许文呵呵笑了,“按籍贯来论,本官是北方人。”“县令竟然是北方人”宋隐突然大笑起来。“那么我们多有冒昧,县令勿怪。”朱高炽突然觉得,此刻气氛骤然松快。县令许平神色,也没有刚才那样充满敌意。“你们背后是什么人竟然都明白,为何还要如此强硬”“我不便透露老爷来头,但大少爷姓朱!”宋隐轻笑。“朱”许文神色大变,“是大明的朱吗”朱高炽安静地看着许文,没有开口。但那股贵气,更加坚定许文心里猜测。“正是!”宋隐给了一个暴击。许文浑身一软,暗自庆幸,他刚才没说过大逆不道的话。来自北平府的朱家人,符合这般年龄的只有一人。可是那人怎么敢擅自离开北平府缓了缓神,许文急忙站起来对朱高炽拱手赔笑,“原是北平府的贵人,下官疏于教诲,让这些衙役冲撞了贵人,下官在此跟贵人赔礼道歉。”“就冲撞吗”宋隐不屑一笑,“我家少爷还是头一回让人如此羞辱,找个跑腿送封信,就想勒索钱财。”“勒索不成,就让地痞流氓使用下三滥手段拦截。”“我家少爷首次出门,若如此算了,我家少爷还有脸吗”许文神色异常惊恐,“敢问,如何赔偿贵人”宋隐瞪了他一眼,“你还敢这么羞辱我家少爷我家少爷能缺那点铜臭之物”“是,贵人教训的是,是下官唐突了。”许平不停点头,脑海疯狂运转,如何才能向这朱家贵人道歉宋隐继续,“随着海上贸易发展,你们收取各地商贾过路费,平安费不少吧”许文愣住,您不是不缺钱朱高炽这时眼角直抽。“如果不方便说也没事,我就是好奇问问。”宋隐仿佛并不在意此事,但让许文心头沉重。“既然贵人明白其中奥妙,下官不敢瞒着,因苏州城海边有些距离,未设市舶司。”“经过苏州府商队并不多,收到的过路费和平安费也就不多。”“但松江府的市舶司,收的就多了。”“嗯!”宋隐微微颔首。“我刚才就告诉过林班头,这批货要按时送到松江府,耽搁不得,否则会赔一大笔钱。”“就请县令仔细审,看看我们商队有没有罪”“看是否被衙役和地痞流氓联手诬陷”闻言,班头林磊脸色煞白,扑通就跪下,冲着宋隐和朱高炽求饶。“我等瞎了眼,冲撞了贵人,贵人饶命啊!”一旁那些早已呆若木鸡的地痞流氓,也全都跪下,满脸惊恐求饶。“恳请贵人饶命,是我们有眼无珠。”“贵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家里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幼儿,不得已用损招,找些商贾要点小财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