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易变,女人之心更善变。”楚云绯坐回床沿,目光温柔地望着晏儿,“以前倔强时,总以为自己是个野心勃勃的大女子,其实不过是不服输罢了。”容苍目光微凝:“怎么了是不是母后跟你说了什么”“不是。”楚云绯笑着摇头,“是我自己顿悟了。”容苍正要坐下,却见原本趴在床上玩耍的小晏儿挣扎着坐起身,然后朝他伸手:“呼……”容苍和楚云绯愕然,齐齐转头看向床上的晏儿。“他让你抱”楚云绯瞪着晏儿,面上流露出不满之色,“这小没良心的,我天天哄着他玩,他都没对我这么热情过,你一天能看见他一次就不错了,他竟然主动让你抱”楚云绯酸得心里直冒泡。容苍其实也挺惊讶的,不过他还是抱起晏儿,并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晏儿。”小晏儿两只小手抱着他的脸,亲得他一脸口水。楚云绯坐在床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父子情深。容苍失笑,低头把脸上的口水往楚云绯脸上蹭了蹭:“分你一半。”“去你的。”楚云绯锤他一拳,“晏儿该洗洗睡了,让乳娘抱去偏殿吧。”容苍转身把晏儿给乳娘抱下去,晏儿还有些不舍,容苍安抚了他一下,道:“明天再抱。”晏儿这才瘪了瘪嘴,被乳娘抱着离开。这是新帝登基大典之后的第一晚。容苍没有回重华宫,而是决定留宿在疏凰宫。“以前在东宫什么样,以后在这里还是什么样。”容苍坐在床沿,“按照登基和封后大典的礼仪上来说,今晚还算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楚云绯闻言,面色古怪:“孩子都生了,还洞房花烛夜”容苍道:“帝后的洞房花烛夜。”对楚云绯来说,这里跟东宫寝殿其实没什么两样。宫里所有的床褥枕头都换了楚云绯喜欢的颜色,熏香也是她喜欢的味道,丈夫和儿子也还是以前的丈夫和儿子,就连身边伺候的宫人都没怎么变动,依然是之前东宫那一批。唯一跟之前不同的是,容苍身边多了个贴身内侍叫元宝,年纪不大,但为人机灵,是个稳重会看眼色的。楚云绯只用三天时间就完全明白了,容苍为什么会选他在身边。元宝沉默寡言,晚上提醒皇上该休息了,只提醒一遍,若容苍没有回应,他绝不会再开口第二次。早晨起身上朝,他只站在帘外喊一次,确保皇上能听见,但绝不会连声催促。容苍批折子时,他只负责呈上茶水,该安排研墨就安排研墨,绝不会主动打扰。容苍在皇后宫里不管是用膳还是闲谈,不管是聊政务还是聊家常,他绝不僭越多嘴一句。大多时候跟哑巴一样,不谄媚,不多言,只做事。这种性情不会讨很多人欢心,但绝对适合容苍,因为省心又省事。新帝登基,诸事繁忙。时间在就大多人不一样的幸福、快乐、期待、痛苦或者忙碌中一天天过去,不因任何人的喜悲而停驻片刻。容苍登基在九月,秋闱在时间上必然要延迟。九月初十,新帝下旨各地增开恩科,时间定在十一月,确保旨意完整地传达下去,并让当地官员有足够充足的时间准备,来年春闱则推迟到四月,同样给学子们留一些准备时间。九月中旬,姬紫衣回到宫里,拜见新帝和皇后,等待他的是新任太子太傅这一神圣而备受尊重的职务。十月初,容苍下旨封栖霞公主为北鸾王,镇守原漠北皇城以北疆域,齐锦灭漠北有功,封为被鸾王夫,可掌六万兵马,次年上任。转眼到了十月中旬。小太子容时晏周岁了。周岁宴和小公主的满月宴一样,并没有刻意大办,只是在重华宫办了一场家宴。家宴热闹之后,就是孩子的抓周礼。寻常家中男孩的抓周礼尚且让人期待,何况帝王家的孩子,自然更是众人瞩目。重华宫里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桌上铺着红色绸布。桌面上放置着各种各样物件,拨浪鼓,奏折,玉玺,算盘,玉佩,玉箫,《三字经》,木质的匕首,还有一些便于孩子抓取的点心。桌子两旁站着太上皇,太后,容苍,楚云绯,谢大国舅,荣王,容淮书夫妇,谢麟夫妇和姬紫衣。年方周岁的小太子被楚云绯抱着,放在桌子一头。这个孩子不知是像他父皇一样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