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绯没理会太后的叫嚣,走到皇后身侧,先把她扶到一旁坐下,倒了盏茶递到她手里:“母后消消气,您身子特殊,动不得怒,喝口茶缓缓。”皇后接过茶盏,看见楚云绯和进来的容苍,眉眼略微舒展:“你们来了就好,皇上无缘无故陷入昏迷,不知道是不是蛊——”“母后。”楚云绯笑着开口,不动声色地打断她的话,“表兄医术高超,稍后我让他过来给父皇看看,父皇年纪大了,可能只是有些疲劳,不会有大碍的。”皇后心有所动,意识到自己方才差点说漏嘴,缓缓点头,不再言语。蛊毒是巫蛊之术的一种,若让太后知道,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让她知道皇上的蛊毒是顾氏母子所为,太后也不会选择相信,她现在一心想树立自己太后的威严,但凡有一点能把皇后和楚云绯治罪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到时若闹得满朝皆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想到这里,皇后脸色不由难看了一些。她真不知道太后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当年她进宫时,明明她也是个温和之人——就算表面温和,笼络人心,可太后到底还能沉得住气。而且在容苍出事那会儿,她面对顾氏暗害皇嗣一事都可以沉着冷静,用一招瞒天过海把容苍变成了顾氏的孩子,为何在寿安宫沉寂二十多年,她反而变得暴躁冲动了起来“父皇在母后宫里用午膳,既然膳后喝茶时昏迷,太后娘娘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容苍面无表情地开口,目光落在跪地的一群宫女身上,“是疏凰宫有宫女去通风报信,还是太后在疏凰宫安插了眼线”太后脸色铁青:“容苍,现在是你父皇昏迷,你不想办法让他醒过来,却在这里质问哀家你是不是故意不想治,想早点登基上位”“太后娘娘!”皇后坐起身,疾言厉色,“容苍绝无此意,还望太后娘娘慎言!”楚云绯脸色冷了下来,不发一语地起身走到穆帝身侧,抬手搭上他的手腕,一番仔细号脉之后,她转过身看着太后:“太后字字句句都恨不得把母后和容苍扣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像是早已经看见了母后和容苍的心思似的。我现在告诉太后,父皇根本没病,他只是安神一类的东西用得多了,但是我想知道,是谁给父皇用了这些安神药物。”太后脸色一变:“安神药那也是在疏凰宫吃饭时——”“太子殿下,姬公子来了。”“让他进来。”“是。”姬紫衣走进来,看着眼前剑拔弩张地场面,原本从容不羁的表情收了收,恭敬地给太后、皇后、太子和太子妃一一行礼,翩翩风度,优雅从容:“臣乃东宫属官姬紫衣,兼东宫大夫,专治疑难杂症,请太后娘娘稍安勿躁,臣先给皇上号个脉。”“属官兼大夫”太后面沉如水,眼神冷漠鄙夷,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东宫是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吗还是太医院的人都不值得太子相信你一个属官也能兼做大夫”“姬紫衣。”容苍皱眉,“给父皇号脉,看看是什么情况。”姬紫衣没再理会太后的嘲讽,径自走到皇上身侧蹲跪下来,双指搭上皇帝腕脉。殿内一时安静。太后冷冷地看着他的动作。而这须臾之间,容苍却是不动声色地把疏凰宫里跪地的宫人挨个看了个遍,连同跪在一旁的太医,却唯独没有看见杨德喜。容苍皱眉问道:“杨公公人呢”皇上昏迷在这里,贴身伺候皇帝的杨德喜却不见踪影皇后开口:“皇上午时来的时候带着杨公公,膳后坐下来喝茶时,杨公公出去了一趟,直到皇上昏迷都未曾回来。”楚云绯不解:“杨德喜为何出去”“皇上昏迷着,你却关心一个太监的去向,不知到底是何心思”太后怒道,“容苍,你就是在顾左右而言他!怎么想把罪名推到杨德喜身上,洗脱皇后给皇上下药的嫌疑”皇后径自回答:“因为寿安宫有人来报,说太后身子违和,皇上命杨德喜去给太后请个太医,并吩咐他务必跟太医一起去,稍后回来禀报即可。”容苍目光沉沉,看向太后:“所以敢问太后,杨公公现在人在何处”“哀家怎么知道他在何处”太后面色难看,冷冷看着皇后,“哀家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吗寿安宫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