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这天,姬紫衣进宫递消息说战王府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年纪不大,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生得极为貌美,身段比起一般男子纤细许多,面色阴柔俊秀,且风情万种。乍一看,就像是从秦楼楚馆之地出来的当家花魁——嗯,男花魁。听完姬紫衣的描述,容苍瞬间就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并吩咐齐锦:“把他带来东宫。”“是。”“殿下让我查的人有了消息。”姬紫衣摇着折扇,“秦太傅有个女婿叫韩尚武,三年前也曾镇守边关,但因为在军中职务不高,殿下可能不知道这个人,不过后来他被人调到凤阳做了都指挥使。”“韩尚武”容苍眉头微皱,“在军中什么职务”“当年只是个中郎将,所以殿下不认识他很正常,但是能调到凤阳做都指挥使,就有点不太正常了。”姬紫衣从容一笑,“而且据我所知,他这三年里不止一次跟漠北皇族通过信。”容苍面色一冷,抬眸看着他:“漠北皇族”“没错。”姬紫衣点头,“秦家在盛京清贵无双,秦太傅几个庶女所嫁之人虽然不是大家族,但势力错综复杂,七绕八绕绕得还挺远。”秦太傅的子女虽然都没什么大出息,但世家大族势力一直都是根深叶茂,千丝万缕。秦太傅有几个不太出色的女儿,早年出阁几乎都嫁到了外地,所嫁家族虽不出名,但各个地方势力都能渗透一些。不显山不露水,却能在悄无声息中影响一些事情。而且当年秦太傅深受皇上器重,名声不错,他的门生大多尊敬他,对他唯命是从,而他因为在朝中不握实权,得罪的人少,朝武百官跟他都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所以这些年不声不响,无人对秦家势力过度关注。姬紫衣眉头微拧,像是在斟酌着说辞:“说出来殿下可能都不信,韩尚武有个女儿,去年做了漠北太子的侧妃,年方十四,今年才十五岁。”不得不说,韩家人是真豁得出去。容苍面色平静:“本王待在边关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过韩尚武这个人”“他在军中并不起眼,没有特别的军功,也不会明目张胆与人勾结,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将领,殿下不知道他很正常。”毕竟军中二品、三品、四品将军那么多,商议作战计划时,一些品级太低或者没有实权的将领并无资格参与。而韩尚武当时在军中的地位和表现,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容苍面前,既无功也无过,跟大部分普普通通的将士一样。可他能私通漠北却没被发现,足以证明他的上司督查不严,或者本身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容苍敛眸深思:“漠北如今自身难保,他把女儿送给漠北太子做侧妃,目的是什么”一个小小的韩尚武,就算通敌叛国,他也给不了漠北多大的好处。“可能是为了自保。”姬紫衣道,“我查出来的结果是,他不是心甘情愿送出去的,而是被逼无奈,漠北太子手里握着他致命的把柄。”自保三年前还在边关,之后被调离容苍眉心一紧,心头忽然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眸光一点点冷了下来。“殿下。”齐锦走进来,躬身行礼,“顾六公子到。”容苍回神:“让他进来。”一个身穿浅蓝飘逸衣衫的少年走了进来,身姿修长纤细,容貌精致秀美,入眼就像是一幅画似的,漂亮得不像男子。虽然在场的男子个顶个的容貌不凡,文武双全,但顾六公子的美跟其他人都不同,有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感。进来之后,他恭恭敬敬跪下行礼:“草民顾倚栏,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顾倚栏”齐锦眉角跳了跳,“你打小就叫这个名字”谁家好人会给儿子起这样风尘的名字顾倚栏摇头浅笑:“当然不是。这是我那个好嫡母给我赐的名字,说我适合倚栏卖笑。”姬紫衣从容笑道:“你现在的实力应该足以跟嫡母抗衡。”“姬公子说的没错。”顾倚栏点头,“但我觉得这个名字确实很适合我,所以没打算改。”姬紫衣点头:“原来如此。”“太子殿下。”顾倚栏抬头看向容苍,“顾承业给殿下的两批银子已经由殿下派去的人接手,并在上个月底尽数购置了兵器,正在运往北境,还有一批粮草也在分批运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