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给你做这一次,之后记忆都会慢慢恢复,剩下的,就要等我回来再说了。”
周子晋盘腿坐在床上,披头散发,头上的穴位扎满了银针。
姬偃师坐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把最后一根银针刺入。
送水的江野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
这刺下去,得有多疼!
偏这周子晋满头汗,一声不吭。
真该让那个余娘子过来看看,不信她不心疼!
半炷香后,姬偃师准备收针。
“噗嗤——”
最后一根针拔出,周子晋毫无预兆地吐出一口血来。
“王爷!”
江野吓了一跳,见周子晋直挺挺地要倒下去,连忙冲过去扶着。
“你这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野对姬偃师有一种天然的厌恶。
天天一口一个王爷,怎么,就你和王爷亲?
王爷还心甘情愿,一个月给我开二十五两的月例呢!
这么想着,他的手就已经先一步伸向了姬偃师的衣领。
“不关他的事。”
周子晋抬手制止。
姬偃师鼻子一抬,冲江野哼了一声。
“你好好看看,这吐出来的是血吗?”
江野顺着姬偃师的视线看去。
果不其然,床单上星星点点,血迹发乌。
姬偃师白了江野一眼:“这口血吐出来,就好了。
以后你且记着,每晚都要药浴,方子一会给你。
还有,王爷现在不能受凉,你可记住了?”
江野回瞪回去:“我又不像你,为何记不住?”
话一出口,江野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来。
在场唯一一个记不住的人,就是王爷了啊!
“大概多久,记忆能全回来?”
周子晋接过江野递来的帕子,抹去嘴角的血迹。
“急什么。”
姬偃师把东西一一收好,“最快,也得半个月。
再说了,余毒还在体内,沉疴难愈,得慢慢调养。”
沉疴难愈……
周子晋呼出一口气来。
刚刚下阵的时候,自己脑子里确实浮现出零散的片段。
只是依旧像是雾里看花,朦朦胧胧。
姬偃师则是跟着在心底叹出一口气。
其实放任不管,是最保险的办法。
他体内的毒显然是不止一种。
谁也不知道贸然出手,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
出嫁女三朝回门,算是一件大事。
裴希声和王西寺两人,早早就在门口等着。
“老爷,你说李从容这小子……”
裴希声话说一半,目露担忧。
之前闹出那样的事情,会不会苛待兰书?
王西寺瞪她一眼:“李安这人愿意出手相助,就说明他们李家是极重视这一门亲事的。
加上你给兰书备下的嫁妆,如何敢苛待她?”
妇人见识短浅,回门的日子,说什么丧气话!
裴希声不再吭声,时不时就往门外看去。
她担心王兰书,不仅是因为她是兰书的嫂子,还因为同为女子,更能体会对方的不易。
“老爷,夫人,三姑娘回来了!”
旁边一个眼尖的婆子指着一辆马车,激动道。
都说三天不走两条路,王兰书是从哪一条路离开的王家,就是从哪一条路回来。
裴希声抬眼看去,只见带有李家印记的马车缓缓在门前停稳。
一双素手挑开帘子,正是王兰书无疑。
见到自己的大哥大嫂,她扯出一抹笑来:“怎么在门口等着?快些进去。”
“是,我们进去说话。语儿她已经等你许久。”
裴希声亲亲热热地拉住王兰书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