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半分。
一百两!
她哪里有这么多钱?
王芙蓉不得已放低了姿态:“我的好表姐,高抬贵手,少点行不行?我爹爹要是知道我来找你讨钱,一定又要扣我的零用了。”
林之语摇头道:“不行。夫子已经来亲自接你回去练字了,再不走,不仅没有零用,还要挨手心。”
王家的夫子一身白衣,翩然而至,王芙蓉一扭头,立刻就红了脸。
也不知道自己爹爹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好看的夫子,别说不凶不骂,只是看这张脸,她也愿意读下去。
褚念善和王芙蓉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再过半个时辰,夫人就要来查功课了。”
王芙蓉慌得跳下椅子,提着裙子就往马车处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柜面上那个极好看的葵花盘给带走。
“下次,再说那个一百两的事情!”
褚念善摇摇头,转而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封信:“那位的。”
林之语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一年前的那个冬夜,记忆已经模糊。
只记得雨水混着血水被人踩得一塌糊涂,火枪的炸响和利剑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反复播放,几经周折,才寻到了自己的外祖家,才得以缓过一口气来。
林之语收起账本算盘,拿着信到了后院,那里有一间休息的静室,平日上了锁,只有她自己能进。
可今日不一样。
褚念善跟着进来,看她拆了信封,眉头一点点皱起。
是郑关月来的信,云月的尸身已经运回西戎,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以及,秦潇还在四处搜寻着他们的下落。
“何处不伤心,关山见秋月。”林之语把信纸就着烛火烧了,余光瞥见角落里的木箱子。
那里,放着玉玺,周子晋趁乱塞进她怀里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秦潇不放过她们。
没有了玉玺,就算不上是名正言顺,即使再造一个,也难免惹人诟病。
褚念善耐心地等信纸化为灰烬,才试探地开口。
“其实我觉得,在这里生活,也不错。”
林之语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秦潇废除了燕黍之策,烧了郑婉的寝宫,我若是这样活,如何对得起郑婉,如何对得起在西戎朝堂上说的一番话?”
郑婉对她而言,是知己,是师傅,也是亲人。
“既然如此,”褚念善掩去面上的情绪,“有人说,在城外看到了一个蓝衣公子,似乎是路过的商贾,左边的眉上,有一道浅浅的疤。”
林之语心跳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