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对,那就是车夫不对。
可今日定好的赶车人,是褚念善的心腹十九。
周子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是进宫的路。”
他压低了声音。
这是要他自投罗网啊。
褚念善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十七,你去。”
被叫作十七的黑衣人一点头,猫着腰就往帘子里去。
马车外,雨还在一盆一盆地往地上倒。
赶车人的耳朵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人,不简单!
不然为什么皇上偏偏派了他来?
一个受伤的囚犯,一个会点武功的黑衣人,还有一个,看不出来头。
管他呢,各为其主,他堂堂大内高手严如云,还不曾怕过谁!
身后一道杀气逼近,严如云手上的马鞭不停,袖子里翻出一把短刃,上面淬了皇家特有的毒。
一刀下去,见血封喉。
里面的两个人竖着耳朵,听到外面传来有来有回的打斗声。
褚念善眉头一皱:“这个车夫,不简单!”
心里对林明华也是恨得透透的了。
要不是没办法了,才不会找这个蠢女人!
周子晋的脸色也不轻松:“是那一位?”
褚念善点点头。
周子晋的脸色更白了。
自己的这个哥哥,当真是一条活路都不给。
没过一会,外面的动静小了,似乎有什么东西跌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快被如注的暴雨淹没。
褚念善手中的剑出鞘:“不对。”
路还是不对。
他耳朵一动,刚要出手,一把袖珍的短刀率先飞了进来,直直插在了车厢壁上。
不好!
即使周子晋身负重伤,也不得不迅速反应过来,一把将那匕首拔下。
“不管你是谁,我奉劝你一句,你们两个,是打不过我的。”
严如云冷声一喝。
褚念善暗骂了一句,飞身出去。
周子晋把破布往自己的小臂上绕了绕,打了个死紧的结,也紧随其后。
哪有让兄弟一个人挡在前面的道理?
马儿受了惊,嘶叫一声,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三人你来我往,寒光闪过,褚念善的手立刻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刀上有毒!”褚念善大声道,唯恐周子晋听不见。
周子晋一个翻身,血水顺着衣服往下淌,拉着严如云一起上了马车顶。
褚念善趁此机会,一把拉住缰绳,马儿的前蹄腾空,生生调转了一个方向。
严如云招招致命,本以为能很快解决掉面前的这个伤者,可他忽略了一件事。
人在绝望中,会迸发出无穷无尽的力气。
更别说,周子晋心里还有挂念。
他的心上人,现在还在深宫,不知有没有受委屈。
他自己,也还没有走到他的那个好皇兄面前,好好地问上一问:
“你到底是为什么?”
“到底他娘的为什么?”
带着这口气,周子晋硬生生地和严如云过了十几个杀招。
要是换作是以往,三招不到,他就该跪地求饶了。
此时他心里也有悔恨。
恨自己被眼前的舒坦生活迷了眼,自诩有个皇兄在上面顶着,就什么事都不用慌。
到头来,连自己的女人也护不住!
褚念善中了毒,眼前是一阵阵地发花。
要不是他及时封住了自己的几个穴位,让自己血流速减缓,此时也已经和十七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子晋,不要恋战!”
褚念善见马车已经彻底脱离开原先的轨迹,也翻身上了车顶。
严如云显然没料到这个人居然还有一口气在,心神一个不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