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经过……就是这样。”
常尚良哆哆嗦嗦地说。
楚闻肃背对着窗户立在那里,一张脸笼在阴影下,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半晌,他都一动未动,但常尚良能感觉得到,对方身上那种暴戾的危险气息,似乎比先前消散了不少。
这给了他一线希望。
“我说得都是实话……如果你想翻案,我可以作证……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常尚良上下牙打着架,磕磕绊绊地把话说出口,随后胆战心惊地看着楚闻肃,心脏砰砰剧烈跳动,快得几乎要报废。
眼前的男人,收敛了浑身暴戾的气息后,终于与十八年前劳改农场里,任凭他如何欺凌辱骂,都不吭一声的文静青年重叠在一起。
当年,他的生死捏在自己手里。
如今,自己的生死却被他捏在手里。
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报应不爽这四个字。
人潮涌动的滨城火车站,一辆绿皮火车缓缓驶入站台。
硬座车厢的门才刚被打开,里面的旅客就争先恐后的往外挤,生怕晚下来一秒钟,就会被列车带往下一站。
软卧车厢则好得多,旅客少,滨城虽是大站,但下得人也不多。
车门打开不久,姚舒梅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出现在软卧车厢门口,吃力地走下来。
“舒梅!”
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穿透熙攘嘈杂的人群,传入姚舒梅耳中。
她甫一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大哥姚文国唇角溢着笑,正朝她招手。
与此同时,一个满脸笑眯眯的年轻军官冲到她面前,啪地敬了个军礼,接着快速从她手里抢过大行李箱,一溜烟儿地没影了。
动作之流畅,要不是她知道这是大哥的人,简直以为碰上打劫的了。
“大哥!”
久违的笑容洋溢在姚舒梅的脸上。
姚文国快走几步上前,一把紧紧握住妹妹的手,目光深沉而复杂。
“姚舒梅同志,我必须狠狠批评你!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能忍着,一句都不告诉我!”
一见大哥的脸色,姚舒梅已然明白了一切。
“大哥你……全都知道了?”
“苗凤兰的口供我都看过两遍了,你说呢?”
姚舒梅脸上的笑容缓缓落下,几分无奈几分惆怅地别开眼。
“肖芒她……还不愿意认我……所以……”
“所以你就等!那我问你,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姚文国火大地说。
“大哥……”
“算了,我们先上车再说。”
两人的动静闹得太大,已经吸引了周围许多好奇的视线。
尤其姚文国与姚舒梅兄妹俩,常年身居要职,上位者的气场着实强大,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火车站的站台是不许车辆进入的,但以姚文国的身份,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站台上来。
但为了不搞特殊,不引人注目,他还是让司机将车正常停在了站台外。
先前拎着箱子就跑的那名军官,正站在车门外等着他们。
见他俩过来,他急忙毕恭毕敬地拉开后车门。
姚舒梅对他点头道谢后,上了车。
“大哥,你怎么突然回到滨城?是……单单只为了我的事吗?”
一上车,姚舒梅便开口问道。
“还有别的事,不过和你也有关。等到家再和你细说。另外,我见到肖芒了。”
姚文国一句话,不啻于重磅炸弹般,炸得姚舒梅心口一跳。
“我带着舒华去见她的,让舒华给她道歉,希望那孩子能消了气愿意回来。我看她也动心了。再努力努力,估计就能松口答应了。”
没有意料中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