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个一两个月,那牌坊就能撤掉,成就一段好事。”
“如今其实也不晚,我愿意修书一封去长安送到皇帝舅舅的手上,有十足的把握劝舅舅撤了牌坊,还不殃及你们王家,然后我可以让四伯八抬大轿娶了你们家的大小姐,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做我四伯的平妻。”
“燕姨娘,你同大小姐从小一块儿长大,她想要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她就连死都没有留下遗书,这是为什么,你也比谁都清楚,她想要自由,不想孤零零的,可她现在还孤零零的,前婆家似乎也不许她进祖坟……你忍心吗?”
顾珠看见燕姨娘脑袋越来越低,缓了缓,继续道:“如今大家为了这件事,乱成一团,我想燕姨娘你心疼婉小姐,婉小姐应当也心疼你,不想你为了她,一辈子活在谎言里,她也希望你自由。”
“……阴婚。”脑袋低低的燕姨娘在长久的沉默后,抽噎着,泪眼婆娑,“当真能办?”
“小燕!”王老爷子连忙回头,怒道,“你在说什么?!别听他个小孩儿说瞎话!鬼的阴婚,他们那样的人家能办这种东西?!”
“小侯爷的话荒谬的很!休要胡说八道来蛊惑人!还什么修书一封就能让当今圣上收回成命,这怎么可能?!旁人都道你们将军府出了个驸马,是多大的荣光,传得神乎其神,还说长公主对驸马如何如何的痴迷,我看根本不是那样,不然怎么你们还在扬州住着?不去那长安?要你这连皇帝估计都没有见过的,去写信,还说要让陛下如何如何,磨要再说了,不嫌丢人?!”
王老爷子一脸不信。
顾珠:“那要不要打个赌?若我让上面收回你们家的牌坊,又赦免了你们的流放之罪,我四伯的阴婚拿来补偿你们大小姐,愿是不愿?”
王老爷子无法理解,这件杀头的大罪,如此可怕的罪名,怎么在这小孩子嘴里,就变得如此轻松就能解决。
古往今来那得了朝廷牌坊嘉奖的节妇但凡是跟个男子走路的时候多走了一会儿,都有那好事的人前去举报,紧接着便是严查,查出问题,举家都要遭殃,更何况他们这边还请了媒人相看人家的罪?
王老爷子心慌慌的,思索了一番,坚决还是不信,更何况这小侯爷当真比他想象的受宠,弄得来一纸赦免,但那跟他们王家又有何好处呢?
他的大女儿,已经没了,即便嫁给将军府,就他们这样的关系,即便成了亲家,也没有好处。
可牌坊留着却是流芳千古的,他们王家世世代代都会因为有这么一个牌坊而收益,他就连死了,都能比旁人多个碑,上书是节妇的生父。
他还有个老儿子,在外考学,虽说年过三十连个童生都没有考上,但说起有个节妇姐姐,家中有个牌坊,那也是被人高看一眼的。
王老爷子想到这里,坚定道:“不愿意,我只要你们还我家婉儿一个清白!她可是贞洁烈女!”
“燕姨娘,你觉得呢?”顾珠根本不听王老爷子的意见,只盯着燕姨娘看。
燕姨娘早已动摇,憋着哭声,看了看自己的老养父,又看了看老爷子,根本不知道听谁的。
可就这场景,十四姨娘王莹却看了个明白,她颓然地靠在桌边,认真地盯着燕姨娘,一边落泪,一边眸色绯红。
燕姨娘被看得咬了咬唇,立马哭着给十四姨娘王莹跪下,抽抽噎噎地说:“二小姐……大小姐她、她不想一个人,她不是下贱……她只是不想一个人,她着急、害怕得很,怕未来几十年都枯坐在房间里,大小姐一个寡妇,却还是大姑娘,连洞房都没入,就成了寡妇,她什么话都不敢说,好不容易等着老爷愿意给她找新婆家,哪怕是做妾也愿意,这事儿做得隐秘,所以您不晓得……我、我……我觉着,大小姐现在还孤孤单单的,要是能、能日后跟四老爷躺在一个墓室里……我……”
登时,真相大白!
十四姨娘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