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的客服人员忙着打电话和安抚旅客,那个女人抽抽噎噎的被几个地勤扶起来询问情况。但刚刚痛哭流涕的说上两句,就听到后面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走了进来,恰好挡在众人前面。
为首的壮汉扫视了一眼大厅,朗声道:“不好意思惊扰各位了。我是唐先生的保镖。唐先生刚刚已经缓了过来,现在正在静养,就不用再惊动大家了。”
大厅中众人面面相觑,却看见那个壮汉朝瘫软的女人点了点头,笑道:“我们老板的病比较特殊,发作起来看着吓人,其实吃两幅预备的药就没有大碍。张秘书可能是之前没见过有些害怕,所以闯过来把大家都吓着了。唐先生说等一会他亲自来给各位赔罪。”
靠在地勤身上的张秘书仍然是怔怔地受了惊吓的样子,但似乎默认了壮汉的解释。大厅里的气氛登时缓和下来,众人议论着又开始排队。陆卿拉着行李跟在后面,却忍不住看了一眼神色恍惚的张秘书。
也许是这几天都浸泡在玄学世界里有些疑神疑鬼,陆卿总是觉得这个女人不像是受到了惊吓,倒更像被什么外力强烈刺激后魂魄动荡不宁——也就是俗称的掉魂。
但成年人的魂魄颇为稳固,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下无缘无故的掉魂呢?
更奇怪的是……自己口袋里的符咒为什么又在发热?
但这女人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地勤已经将她扶到了机场中的长椅上坐下,为首的壮汉走过来查看情况,但刚刚凑近就突然一个闷哼,捂着鼻子连连后退。旁边的地勤惊呼一声,刚想靠近,那壮汉赶紧挥手回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南方人到北方不太适应这里的空气,昨天可能又上了火,最近老是有鼻血……”
说话间他用衣袖遮挡住面部,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纸巾打算擦拭。然而低头的时候终究是没有完全挡住,地上多了几滴血迹。
陆卿的目光垂落了下去,机场光洁的地板将那滴血液衬得格外显眼。如果没他有看错的话,那么这摊血迹扩散的边缘,已经明显呈现出黑色。
鲜血红中泛黑,意味着人体正常的阴阳循环被外力强行扰乱,活人血液中竟然孵出了尸体才有的死气。而一般来说,能够扰乱阴阳的外力,通常都是……邪术。
他将手伸进了裤兜里,摸住了那张小小的符咒
那个壮汉用纸巾将挡得结结实实,左手则迅速揉捏按压着鼻梁两侧,看动作和穴位都是专业的止血手法,可惜阴阳循环混乱后生理机能随之失调,揉捏了一阵毫无作用,反而是鲜血浸透了纸巾流淌下来,在手背上滑过一道红黑色的印记。
壮汉眼瞧着鲜血已经流到袖口,赶紧用力捏住了鼻子,转身便朝大厅后面快步走去,连瘫坐在长椅上的张秘书都无暇顾及。他带来的保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围上去拦住了满脸疑惑的工作人员:
“没事,我们大哥可能最近有点过敏……”
一语未必,说话的保镖就看到地勤脸上的疑惑变为了惊异——他下意识伸手在脸上一模,手指上果然是一道鲜艳的血迹。
留在大厅里的保镖可就没有领头的壮汉那样的心理素质了,他一看这血迹脸色变得比夏天的隔夜饭还要难看,连句解释都没有,转身就朝着壮汉身后狂奔而去。只留下已经完全懵逼的地勤人员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盯着前面跑得比兔子还快得人影:
——刚刚是不是应该打精神科的电话?
等到几个保镖的人影终于消失在大厅的拐角。地勤才回过神来,一转头却看见旁边站了个身量修长的少年,脸被口罩挡得严严实实。那个少年很有礼貌的问他:
“请问您报警了么?”
“什么?”地勤怔了一下:“我们之前打了个急救电话……”
“那麻烦打一下吧。”陆卿非常温和的说:“要是刚才那几位有点麻烦,叫警察来